至於從大街上撿來的。
自己和其他孩子的唯一區別大概就是從記事乃至於那個男人還不是貴族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的‘孩子’了。
不過,正是因為這一點的緣故,自己和其他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那個男人不停的收集著各色各樣的孩子,他憐愛的將所有的孩子都帶進自己的宅子,被帶進的孩子並不知道,他們只是從一個火坑到了另一個火坑罷了。
那個男人並不是真正的貴族,所以他非常向往貴族的社會……或者是別的其他理由,所有的孩子都要接受貴族所需要具備、最低限度的教養之事。
“……背挺直。下巴縮排去一點。腳掌落地的時候腳跟外側先落地;然後用腳趾先踩著地面。手臂揮動的幅度不要太大也太小;屁股要夾緊;不要睜大眼睛;眼睛往前看;微微朝下。對;一、二、三……”
每一天都聽得到這樣的訓斥,一直聽到耳朵發繭。
當然,只是這樣的話還是無所謂的,畢竟只是教育的一環而已,無所謂的。
但是,就算是帶在這裡,也是毫無安全感的。
畢竟,那個男人經常帶回孩子,可孩子們的數量卻一直保持在一定的數字左右。
沒錯,一直保持在一定的數字左右。
新來的孩子又要重新教起,很麻煩——不止一個家庭教室這樣說道,但是每當有人這麼說之後,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一定是有誰把他們這些不當發言密告了吧,一定是這樣。
不只是教師而已。孩子們也是一樣;一定得要小心注意才行。
那個男人對於孩子們的態度非常溫柔,除了嚴格的教養之外,就好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完全挑不出弊端。
不過,一旦孩子們進入青春期,開始出現反抗的跡象的時候——沒錯,哪怕只是跡象,那麼他就很快會被毀掉。
在被毀掉的孩子面前,那個男人放聲大哭,好不猶豫的哭泣,一丁點掩飾和偽裝的樣子都沒有。他抱緊懷裡已經停止呼吸的孩子大聲的哭泣“我的摯愛,我最愛的阿卡德啊!你為什麼停止了呼吸,你為何手腳冰冷。”
那是被你殺掉的吧,可是沒人敢這樣說——倒也不是,只不過這樣做之後,第二天被抱在懷裡的就是自己罷了。
之前說過的吧,他是個鍊金術師,而且還是最傑出的一類。他能毫不在意地製出那些一般鍊金士絕對不會製作的烈性藥物;再把這些藥物混在孩子們的“飼料”裡。
而且,沒有人知道誰的飯裡會有毒,就連這種事情的發生都是隨機的。
每當孩子因巨毒而痛苦的死去之時,他都會哭泣,痛苦的哭泣著抱著他說出那段話。
下一個死去的是誰呢?沒有人知道,也無法推測。
孩子之間有一個傳言——有某個孩子向那個男人密告那些莫須有的傳言。
想要在那個男人的籠子裡活下去,大家之前的互相信任是少不了的,所以自己曾數次反駁這樣的傳言。
“不要懷疑;不會有人做那麼過分的事的;無論如何;一定要相信這一點。”
害怕的話,就手牽著手睡吧,這樣至少可以安然的睡著吧。自己是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自己應該想盡辦法照顧他們。
很害怕嗎?那我抱著你睡吧;緊抱著你睡吧。就像在媽媽懷裡入睡;多麼令人安心啊。
孩子們睡在大房間裡一排排的床鋪上;他就抱著覺得恐懼的孩子入睡。
但是很快,第二天又有一個孩子死去了。
“我的摯愛,我最愛的塞拉斯。維克多利亞啊!你為什麼停止了呼吸,你為何手腳冰冷。”
每當死去一個孩子,他都會這樣,一個人死了;他就會跟其他的孩子一起哭泣;撫慰其他的人。這個孩子死了;他就跟其他的孩子一起哭泣。那個孩子也死了;哭泣。死了;哭泣。就這樣重複;直到有一天——
“好奇怪啊……只有睡在海瑟薇床上的人才會死……”
“是啊……很奇怪……”
“噁心……”
想要反駁卻無從說起,這是事實,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每個死去的孩子都是在自己床上睡過的孩子,所以連反駁都做不到。
事實上這樣的爭論都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說出這樣話的孩子按著順序,一個接著一個吃到毒藥死去。
而且不是一般的死法,都掙扎了好久才被奪去性命。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