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因戰鬥而面目全非,而且那燃燒著的火焰,就算是在下的如此之大的雪之中也燒的那麼洶洶。
零散的戰鬥還在繼續,特局的戰力早就已經潰不成軍,嗜血成性的獸化人仍然在城裡肆虐。
曾經,這裡是帝國的中心
但現在,徹底的被摧毀殆盡,簡直令人難以想象昔日的繁華,而這一切還只過了幾天而已。
已經走不動了,身體到了極限。
木子李搖晃的身子撐不住自身的體重,雙膝不由得跪倒在那結了冰的小水窪上,刺骨的寒意幾乎滲透到骨髓裡。
白色的雪不停的下著,蓋在臉上,頭髮上,融化的雪水很快就凍結了起來,令人十分的難受。
木子李艱難的攤開手心,黑色的火焰搖曳著,微弱的跳動著。就好像在寒風裡好不容易點著的炊火,隨時都有可能被吹滅。
這就是他最後的火焰了,那不斷跳動的火焰就好像他自身的心跳一般。
嘭……嘭嘭……嘭……
心跳不斷的迴響著,在這一片寂靜的廢墟之中,木子李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怎麼地,現在所能夠這麼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那象徵生命的脈動不斷彰顯著自己的存在,簡直就好像是在抗議。
抗議那不久之後就要到來的死亡,抗議這不公平的命運!
自己的心跳還能夠持續跳動多少次呢?從未感覺過,這每跳一次就減少一次的心跳,它最終會在多久之後停止呢?
簡直就好像是一種另類的沙漏,殘酷的定時器,死神低聲呢喃的倒數聲。
但不管怎麼說,它的抗議都毫無意義了。
現在後悔太晚太晚了,身體已經徹底吃不消了,連動彈一下都感到十分的困難。雪覆蓋在身上,冷的異常。
木子李撥出一口白氣,他感到意識模糊,身子止不住的想要倒下。
但這不能……自己還不能現在就倒下,一旦倒下,自己最後的使命就無法完成了。就算是這搖曳的火苗,也有那最後的一口氣在,不能就在這裡倒下,那樣就毫無意義了。
可是身體早就已經不聽使喚,頭重的難以想象,它帶著上半身止不住的朝下彎著。
可惡,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然而他的臉未能和骯髒的地面接觸,一隻白皙的手臂托住了他的肩膀,勉強撐住了他的身體。
“是你啊……”木子李苦澀的笑了笑“為什麼你不走?”
那隻不是別人的手,正是一隻跟在自己身邊,蘭的手臂
黑色的制服被打的破破爛爛,一隻手臂也不翼而飛,被咬斷的肘部露著鋼鐵的骨架和電源線,就連那姣好的面容也毀了一半。
儘管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咬痕,身體也快要支撐不住,但她依舊是那個樣子,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地模樣
蘭艱難的張開嘴,低聲的回答道
“我……我的歸處只有一個,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威脅……我能夠找到的,我能夠回到的地方……也只有這一個而已啊……只有你的身邊……”
“笨蛋……我要不了多久就會沒命了……別管我了,你走吧……”
“你要我去哪裡呢?”
“去哪兒都行……離開我……離得越遠越好,聽懂了沒?”
“瞭解……我知道了……”
儘管嘴上是這麼說,蘭卻用那殘缺不全的機械身體,用那僅剩下的手臂緊緊的抱住木子李的身體,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笨蛋……我讓你走啊……走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這哪裡是知道,你到底懂了沒有?!”
“我懂……我懂……”
那隻手抱的越來越緊,就好像當年見到的那一天一樣,緊緊的抱在一起
木子李的一隻手捧著火焰,而另一隻手早就已經動彈不得,他無法回抱蘭,這跟了他已經有十多年的女人,和他一起度過生與死的女人
雖然半個身子都是機械,雖然不懂得感情是什麼東西,但她依然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
“我讓你走啊……為什麼不走?”
“我走了……但我又回來了……我不能放著你不管……”
“你這哪裡是走了……根本就沒有嘛……可惡……可惡……”
“木子李……你給了我全部,而我卻無法給你什麼……告訴我。你要這樣的我走去何方呢?”
“所以說你是笨蛋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