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出了大帳,蘭芝明顯能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不用想,她們這會一定都在暗自腹誹著格格,猜疑著她的心思和言行。
回到自己的大帳之後,蘭芝一面服侍著她解披風,一面輕聲說道:“格格,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蘭姑姑,有什麼話就說吧,不用拘謹。”
蘭芝將披風收好,給她斟了杯茶,溫和道:“格格,其實您沒必要那麼大度,那麼委屈自己。是她們對不起您,您非但不記恨,還對她那麼好,這究竟是為什麼。。。。”
寶珍聞言,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溫和道:“姑姑,您過來陪我坐坐好嗎?”
蘭芝應了一聲好,小心翼翼地坐下,靜靜等待著主子的話。
寶珍望著她,稍微停頓了一下,跟著道:“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難為姑姑在我的身邊這麼些日子,想必沒少費心費神。”
蘭芝聞此,忙站起身道:“格格,快別這麼說,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做好分內的事,一心伺候好格格而已。”
寶珍見她又要表忠心,忙拉著她重新坐下,含笑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快,坐下來吧。”
蘭芝重新落座,任由寶珍握著自己的手,一動也不動。
寶珍長吁了一口氣,淡淡道:“失去那孩子,我確實心疼難耐。我不是不恨,也不是不氣惱,而是希望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孩子是最無辜的,沒必要把他們捲進大人的是非中來。我的孩子沒了,沒必要讓她的孩子陪葬,我不想做那樣的惡毒的人。”
蘭芝聽到這裡,連連點頭,只道:“格格說的是。一報還一報,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能虧了自己的良心。”
寶珍聞言,微微一笑:“老天爺的報應,還不知何時會來呢。我並不指望它,我只想把額魯好好撫養成人,讓他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長大。”
蘭芝跟著點點頭,卻又有些不解道:“格格,既然如此,您為什麼還要將她的孩子養在身邊呢?”
寶珍聞言,沒再說話,沉默了片刻,才道:“姑姑,您往後就會明白的,我這麼決定,其實對大家都好。”
壞訊息一個連著一個,巴圖布赫的臉色愈發變得難看。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往來的商隊就被劫了好幾次,還不算牧民們丟失的牛羊群。
扎那沉不住氣道:“大汗,他們這分明就是挑釁,咱們再不還擊,他們非得變本加厲不可。”
巴圖布赫聞言,一臉沉重,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事。
“大汗,請您下令,讓屬下帶兵過去。只要一千人,我有信心讓他們知難而退。”
帳中的貴族們聞此,馬上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他們都不贊成出兵。
“不過是些馬賊而已,還用得著大張旗鼓的出兵,讓其他的部落知道了,豈不是惹人發笑。”
“就是就是,加強戒備就成了,何必要出兵呢,真是大題小做。”
扎那最看不過他們這樣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樣子,冷笑道:“什麼叫小題大做?難道還真等人家打到家門前來才反抗嗎?”
貴族大臣們聞此,沒再做聲,可神情卻是一臉地不耐煩。
扎那懶得和他們廢話,急切道:“大汗,您就別猶豫了,屬下絕對會把事情辦好的。”
巴圖布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下令道:“好。我就給你一千騎兵,打個漂亮仗回來,別讓我失望。”
扎那聞言大喜,俯身行大禮道:“是,屬下一定不負大汗的重託。”
夜已經深了,寶珍卻絲毫睡意都沒有,她輕輕拍著額魯,瞧著他酣睡的模樣,只覺怎麼看都看不夠。
阮氏這會也沒睡,披著件薄毯子坐在旁邊,依然還拿著繡繃子做針線活兒。
寶珍抬頭看她,輕聲道:“娘,光線這麼暗,您就歇會兒吧。”
阮氏聞言,沒抬頭,只是笑著說:“拿個繡花針兒有什麼好累的?娘做這些都做慣了,三天不碰,反而想得慌。”
寶珍也跟著笑:“託您的福,額魯現在的衣服都能穿到好幾歲了。想必之下,讓我這個做孃親的都覺得慚愧了。”
阮氏將繡針插好,輕點了點她的鼻尖,寵溺道:“哎呦,嘴巴是不是泡過蜜了?說話說得這麼甜。”說完,又幫她攏了攏頭髮,“懷胎十月是最辛苦的,哪能跟針線活兒比較呢。”
阮氏說完這話,突然覺得有些不合適,擔心女兒又記起生產時的事。幸好,寶珍沒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