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心生幾分同情。
寶珍抱著孩子,轉過身去,輕聲道:“孩子似乎睡著了,我先帶他回帳。”
巴圖布赫點點頭,雙手扶著旭日高娃的肩膀,沉聲道:“你看你自己,連站都站不穩,怎麼照顧孩子。好好放心休息吧。”
“我可以照顧,奶奶她也可以幫我照顧。”旭日高娃看見自己的孩子就這麼被抱走,失聲長號,哭得昏天暗地。
巴圖布赫本來就沒什麼耐心,這會被她這麼一鬧,更是無心多說,只吩咐下人們將她照顧服侍好。
旭日高娃伏倒在地,哭聲越來也高,最後還是丫鬟嬤嬤們將她半扶半拖地安置在了床上。
寶珍回帳之後,將孩子交給了蘭芝照顧,自己則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孩子的面板粉紅又半透明,額間還能見到細微的血管,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下都似乎很費力的樣子。
蘭芝抱著他走了一會兒,微微蹙眉,謹慎地措詞道:“格格,這孩子先天不足,恐怕要費心養育才行。”
寶珍深知這一點,可自己並不後悔把他要來。“你叫冬梅多費點心,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孩子了。”
蘭芝聞言,點頭應了一聲是。雖然不知道格格為何會這樣“自討苦吃”,但她還是全力支援,將那孩子的衣食起居安排得頭頭是道。
眼看著春去秋又來,阮氏和寶祥的歸期終是不能再繼續拖延了。阮氏原本想再往後延一個月,卻被寶珍出言阻止。
“趁著天氣還暖和,路上也會方便些。”寶珍將弟弟寶祥叫到跟前,仔細叮囑道:“祥兒,你現在是大人了,往後要代替姐姐照顧好孃親和公主。”
寶祥低著頭,一聲不吭地,雙手被在身後擺弄著馬鞭子。
“還有,你現在雖然學會了騎馬,但也不能太意了。”寶珍撫了撫他的頭,見他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怎麼?又想跟姐姐鬧脾氣?”
寶祥聞言,用力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捨不得你。姐,你什麼時候回京城看我?”
寶珍故作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說道:“嗯。。只要你乖乖聽話,姐姐就會回去看你。”
寶祥聽了這話,只覺她在敷衍自己,不滿意道:“姐,你這話說得不算。”
寶珍笑呵呵地看著他:“怎麼不算,我素來說話算話,不信的話咱們拉鉤。”說完,她伸出手指,不料,寶祥卻還是不願意,“拉鉤是小孩子玩的招式。我不要。”
阮氏在旁聽了,不禁數落他道:“祥兒,不許跟姐姐沒規矩。趕緊回去,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
寶祥聞言,不甘心地癟癟嘴,直視著寶珍,語氣認真道:“姐,京城離這裡那麼遠,我就算好好聽話,你也看不見。”
“誰說的?我可是有一雙千里眼的,不管距離多遠,都能看見你的表現。”寶珍不想變成無趣的姐姐,所以故意和他開著玩笑。
誰知,寶祥聽了這話,非但沒笑,反而回頭看了阮氏一眼,低聲嘆氣道:“娘一定不會跟你說我乖的。”
寶珍聞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輕拍著弟弟的肩膀:“你這小機靈,什麼都知道。”
許是,在草原生活了半年多,寶祥的性格似乎比以前更野了。每天起早就不見人影兒,到了傍晚時分才髒兮兮的回來。這會突然要離開,自然有些捨不得。
哈日查蓋從來沒有離開過草原,對他口中說起的京城,頗為嚮往和著迷。寶祥和他握拳保證,如果有機會,一定會邀請他去京城來玩。
臨走前的那晚,寶珍求著阮氏和自己一起睡,母女倆和衣而眠,彷彿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夜半時分,阮氏忍不住傷懷,一個人偷偷地背過身子抹眼淚。誰知,寶珍突然從身後把她抱住,臉頰貼在她的後背上,輕聲道:“娘,別哭了,我保證一定好好的,不讓你擔心。”
阮氏聞言,回握住女兒的手,點一點頭。
翌日晌午,阮氏和寶祥按時出發,臨上馬車前,阮氏將額魯抱在懷裡,親了又親,一臉地不捨。
寶祥顯然也對自己的這個外甥很喜歡,湊過去握著他的小手,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的話。
巴圖布赫親自來送行,雖然寶珍對他頗為冷淡,但他還是做足了本分,交代騎兵隊護送她們,直到入關。
阮氏走後,寶珍的情緒明顯有些失落,好在,還有額魯和託雷兩個孩子。託雷的名字是寶珍取的,巴圖布赫對此也沒有多言,一切都隨了她的心意。
旭日高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