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越來越沒力氣。
春華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酒氣,微微有點擔心。
明明是除夕之夜,寶珍的心裡卻是亂糟糟的一片,剛剛十格格無意間提起的話,自己分明是聽進了心裡,只是礙於在眾人面前,方才收斂起自己的喜怒哀樂。
寶珍來到亭間站立,仰著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呵出一團白氣。
春華陪著她站了一會兒,只覺,涼風習習,四周樹影婆娑,輕聲說道:“格格,您現在這裡等一下,奴婢去給您拿件披風來。”
寶珍聞言,微微點頭,“你且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奴婢這就快去快回。”春華領話而去,只留寶珍獨自一人站在亭子裡默默出神。
寶珍素來不喜穿著花盆底兒,穿著它,一旦站久了之後,整個腳掌就會變得又酸又痛。這時,正值隆冬時分,涼亭裡的石桌石凳太過冰涼,不可落座。
胃裡突然覺得有點難受,寶珍一手扶著紅漆圓柱,一手捂著嘴,乾嘔了幾聲。剛才的酒宴之上,她沒怎麼吃菜,所以這會兒,胃裡空空的,被水酒燒得有些難受。
“格格,給您手絹”正當寶珍低頭難受的時候,她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提燈籠的小太監,提上來一隻白淨的手帕。
寶珍抬頭一看,發現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人,仔細看看,發覺竟是多日不見的胤禎。
不妙,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太過失禮了。寶珍接過太監遞來的手帕,象徵性地擦拭了下嘴角,跟著深吸一口氣,轉身行禮道:“貝勒爺吉祥”
胤禎亦是微笑以對,眼神不經意從寶珍的身上和臉上掃過,上前兩步道:“宮女都哪兒去了?怎麼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寶珍含笑道:“春華替我去取點東西,等下就回來了。”這個時間,胤禎怎麼會在這裡呢?沒準兒,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出來散散酒氣的。
小太監提著宮燈站在一旁,胤禎和寶珍並肩而站,兩人都能聞見彼此身上的酒氣。
寶珍的胃裡還是有點難受,用帕子微微遮住嘴,小聲道:“寶珍失儀,讓貝勒爺看笑話了。”
胤禎依舊淡淡笑著:“你真是白白長了年紀,怎麼還是這樣沒酒量。”說罷,突然伸出手臂,很自然地輕拍了拍了她的後背。
寶珍見狀,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移了一步,神情略顯尷尬道:“過節這麼熱鬧,我一時貪杯,所以多喝了兩杯。”
胤禎見她閃開身子,反問道:“你怎麼了?”
“嗯?”寶珍見他明知故問,只好也跟著裝糊塗,故意裝出醉態道:“瞧我,可能站都站不穩了。看來我得先回去了。”
寶珍有意避嫌,但胤禎卻是一反常態,猛地伸手將她拉回身邊,引得小太監吃了一嚇,連忙低頭背過身子,不敢偷看。
寶珍顯然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腳下的花盆底兒一歪,險些就要摔倒。胤禎原本想要扶住她,可寶珍卻故意推開他的手,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著他。
宮中上下一派和氣,胤禎今晚喝了不少,一是因為高興,二是因為壓抑。他其實沒有醉,但此時此刻,卻希望自己是醉的,這樣他就能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寶珍,我總是忘不了你。早知如此,當年我一定不會讓你走。”
有那麼一瞬間,寶珍的腦海裡幾乎完全空白,只覺,胤禎彷彿輕嘆般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那聲音離得是那樣的近,惹得自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胤禎見狀,還以為她是冷了,不加思索地攔她入懷,動作緩慢又輕柔。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近,可胤禛卻並不得激動,反而是心情出奇的平靜。
寶珍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前,所有的感觸和意識再次迴歸,她懵然一驚,跟著用力掙扎地從胤禎的懷裡掙脫。
寶珍頭一次在胤禎的面前露出慌張和尷尬的神情,她連連往後退了兩步,故意和他擱在些許距離,方才開口道:“十四貝勒,您喝醉了,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說著這句,她匆匆行了一禮,也不等他回答,徑直往亭外走去。
春華其實早都趕到了,但見亭子那一幕,不敢貿然上前,只得侯在不遠處等候。
這會,她見格格一個人從亭子出來,連忙抬腳迎上去道:“格格,奴婢該罰,回來晚了。”
寶珍還未能從剛才的慌亂中理出頭緒,待見春華,更是連話也不說,攜著她的手就往回走。似乎想要快點離開這裡。
春華見主子神情異常,自然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