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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寶珍看來,他的口供裡面明明是漏洞百出,可是京縣大人,還是當場判定他有罪,暫且押入地牢,只等明年秋後問斬。
寶珍縱使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可當事人自己認了罪,她又能如何?
牛二被關入大牢,寶珍拿出一些銀子打點獄卒,囑咐他們對牛二多加關照。
折騰了一整天下來,大傢伙全都回到客棧,大堂裡的程老闆,已經被他的家人領走了。聽說,程家人對待此事,非常憤怒,明天肯定還是要過來理論鬧事的。
夥計們將地上的血跡一一擦拭,彼此默不出聲,翠雲和蘭芝這會都趕了回來,陪在寶珍的身邊,想著幫她想想辦法。
她們倆都不相信,牛二會以為錢財害人性命,他雖然脾氣直了一點,但還不至於衝動傷人,而且還是用下毒這麼陰狠的手段。
“格格,這件事一定有問題。”蘭芝越想越搖頭道:“我不相信牛二會殺人。”
翠雲聞言,跟著點點頭,“我也不信。”不過,事已至此,大家就算是有心救他,也要他肯自救才行。
蘭芝想了想才道:“格格,明天我就去牢裡看看牛師傅。”
寶珍聞言,點一點頭道:“好,這可是件大事,春華,明天你也得走一趟,去牛二家看看。”
春華應一聲是,想起牛二媳婦那張嫵媚的臉,暗自搖搖頭,可憐倆人才剛成了個家,這會又要生死相隔了。
翌日清早,程家帶著一併家丁來到客棧來鬧,程老闆生前上有老下有小,可以說是家中的頂樑柱,這會他被人這麼害了,家中人自然怨憤難制。
不管事情因何而起,程老闆到底是在客棧裡出的事,寶珍有意拿出一筆銀子算作賠禮。誰知,程家人似乎是鐵了心,就是要讓他們難堪。
被他們這麼一鬧,客棧根本沒辦法做生意。再加上,牽扯上了人命官司,之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名氣,也都一併損失掉了。
陰沉黑暗的地牢中,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子黴味,蘭芝用手帕捂住口鼻,隨著手持燭燈的獄卒往光線更加昏暗的深處走去。
蘭芝小心地撿出幾枚碎銀子交給獄卒,語氣客氣道:“勞煩您了,這點茶錢請您收下。”
獄卒掂了掂手上的銀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行咧,你們有話儘快說,別磨磨蹭蹭的,我就在外面守著,千萬別鬧出什麼事來。”說完,他的目光盯向蘭芝手上挎著的竹籃子。
蘭芝見狀,忙見籃子上面蒙著的布掀起,露出裡面的吃食和棉衣,含笑道:“您放心,不過就是一些吃的和穿的。”
獄卒稍微翻了翻,確實沒見到什麼可疑的物件,“行,去吧去吧。”
說話間,旁邊的牢門已經被開啟,蘭芝貓著身子進去,只覺,這裡的異味更加難聞,不禁蹙了蹙眉頭。
這會,牛二正蜷縮在角落裡,面向著牆壁,一動也不動的。
蘭芝待見獄卒走遠,方才輕聲喚了他一聲道:“牛師傅,我是蘭姑姑。”
牛二聞聲,肩膀微微動了一下,跟著緩緩轉過身來。
不過才****的功夫,牛二整個人憔悴了很多,眼睛也是紅紅的,看上去好像****沒閤眼似地。
蘭芝見他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竹籃放在地上。“牛師傅,你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要鬧出人命來呢?”
牛二聞言,只是悶頭不說話,眼睛牢牢地盯著地面看。
蘭芝見他不語,便將籃子裡的吃食一樣樣地端出來,誰知,地上的稻草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在動。蘭芝的手上抖了抖,只見一隻又肥又大的老鼠,吱吱地猛地竄出來,著實嚇人一跳。
蘭芝嚥了一口唾沫道:“牛師傅,趁熱你趕緊吃些東西吧。我也不能在這裡呆上太久,你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跟我講就是。”
牛二不說話,只是從盤子裡面拿出一個饅頭吃,他吃得很快,就好像餓死鬼投胎一般。
蘭芝蹲下身來,輕聲說道:“牛二,你到底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格格為了你沒少操心,客棧現在也因為惹出人命官司,整天都不做生意呢。”
牛二聞此,手上的動作一停,隨即垂下雙手,黑漆漆的臉上滿是愧疚。
“我們大家都想救你,但你自己不想明白,我們大家出多少力都是白費。牛二,你為什麼要下毒殺人?”
牛二抬起頭來,吞吞吐吐道:“是我一時沒想明白,才會下毒害了他。”
蘭芝狐疑不定,用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