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看到奮力扒開人群還想朝著自己這邊走的嚴浩翔,羅定快要忍不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了。
他正在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要找個單獨的機會給對方留下一些更深刻的印象,肩膀上就忽然壓下一條胳膊來,羅定下意識想要閃開。
頭頂傳來幾聲低笑,段修博微啞的嗓音緩緩流入耳廓:“自討苦吃。”
“……段哥。”羅定知道他在說什麼,嘆了口氣,伸手去掰對方的胳膊,“你長胖了吧?手放下來,挺重的。”
段修博不動,視線從羅定身上移開,笑眯眯地對上了終於撥開人群預備再扒拉上羅定的那位嚴先生。
嚴浩翔對上他的眼神,腳步一頓,下意識沒敢再朝前走,停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忽然笑嘻嘻地轉了個方向和旁邊的幾個藝人勾肩搭背起來。
“……”羅定掰段修博胳膊的手力道一下就輕了。
他猶豫了一下,在陌生人和段修博的胳膊裡做了一下抉擇,發現雖然兩個選項都不太好,可相比較下來,比較熟悉的段修博還是更佔優勢一些。
段修博笑意中帶上幾分得逞:耶!
☆、第三十八章
四十多個人七八個一桌几乎擠滿了小酒樓二層的空間,藝人們在拍攝期內其實為了注意體型不應該多吃;尤其現在還是晚上;吃了就是長胖。但拍攝過程中像這樣能吃燒烤的機會絕對是少之又少;偶爾開葷一次,再胖又能胖到哪兒去?
一桌一百串羊肉一百串牛肉一百串魷魚一百串雞翅一大盆小龍蝦一大盆羊蠍子,香氣撲鼻;老闆娘揮汗如雨地來回送餐;老闆則打著赤膊搬上了一箱一箱的啤酒。
氣氛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大夥敲盤子撞杯子嗷嗷叫著互相取樂,菜還沒吃幾口;就嚷嚷要乾杯對瓶吹。
在這樣的氛圍下;連霍謝都被人拉下馬開始灌酒,也只有段修博和袁冰能安如泰山紋絲不動地坐在主桌;只靠著一個笑容就讓人不敢放肆了。
霍謝作為導演,需要調動劇組工作人員的工作熱情,平常在工作的時候發脾氣冷高可以,但私下卻絕不能亂擺架子。更何況他自己也挺喜歡這種被簇擁包圍眾星捧月的感覺的,挪著自己肥胖的身軀在這桌抓走十串羊肉去那桌吃掉五個雞翅,長此以往,大家都有志一同地把他擋在放桌子前隔離開他與餐盤的距離,直接敬酒。
霍謝不服氣極了:“給我吃一串怎麼了!?我要結賬的!”
一盆羊蠍子都被他偷吃乾淨的攝影桌憤怒地找了個人去續菜,對他豎起中指:“血脂高!你要減肥了知不知道?!”
霍謝對他們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戰友情誼不敵一盆羊肉,嘴臉!”
羅定不太喜歡喝酒,尤其是啤酒,苦澀的氣泡在嘴裡的時候很折磨人,哪怕是天氣最炎熱的夏天,他也從未感受到冰啤那人人稱讚的美好。紅酒也一樣,他貧苦出身,對藝術的理解都是在發跡之後才慢慢學習的,鑑賞紅酒的芬芳這種事也向來和他無緣。與之相比起來,還是白酒更得他歡心,入喉辛辣,回味甘醇,酒香撲鼻,如同他的人生那樣不甘寂寞。
但是今天的拼酒顯然不是衝著將對方灌醉而去的,勁兒大的白酒自然不可能被擺上桌。看著周圍玩兒high了四處尋找下手物件的同伴,羅定默默將自己的椅子朝著角落挪了挪,只希望不要那麼倒黴被挑準下手。
然而除了主座的那三位之外,他本就是劇組內順位第四位受關注的存在。他躲的再角落,也無法逃過專門為他而來的人。
這具身體的酒量不怎麼樣,忙著拍戲羅定也沒時間私下鍛鍊自己,被逮住喝了幾杯之後臉就紅了,眼睛因為醉意上湧水亮水亮的,瘦瘦小小地靠在那裡皺著眉頭一臉不太舒服的模樣,看的不少想來灌他的人都有些心軟。
羅定的人緣是真的不錯,許多人和他要好絕不是表面上過得去的那個程度。雖然不像是至交好友那樣能在對方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為對方掃平障礙,可是像這種力所能及的抬抬手便能放過的小忙,不少人還是願意幫幫的。
被一群人有意無意地擋在了背後,羅定搖了搖頭,轉身趴到窗邊去吹風。
夏日的炎熱還未過去,風的氣味悶且暖,夜色下的影視城沿河綿延亮起了燈光,遠處的幾個基地大概是在拍夜戲,同樣熱鬧非凡。
酒意上湧的越發厲害,羅定難受極了,捂著肚子趴在窗沿想吐想吐的。
耳朵忽然一陣冰涼,凍的他激靈了一下,抬起頭來。
段修博手上拿著一瓶還在冒霜氣的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