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羅定和公良廣關係的話,紀嘉和還是有些發憷,酒頓時醒了一半。
段修博抿著唇,嘴角的弧度雖然還保持上翹,可心情絕對算不上好。他涼涼的不帶笑意的目光掃過紀嘉和緊緊扣住羅定肩膀的手,隨後直勾勾地和紀嘉和對視起來。紀嘉和對羅定抱著什麼心思,路人皆知。段修博和他朋友那麼多年,自然知道他男女不忌最喜歡二十來歲小年輕的口味。以往他對紀嘉和遊戲人間的行徑頂多只是有些看不慣,可現在,莫名的,那種看不慣忽然升級成了看不爽。
段修博很少看不爽一件事情,他心很小,能被容納進去的人沒幾個,不相干的人幹什麼事兒都跟他沒關係。紀嘉和是他為數不多的真心好友之一,也正是因此,這種不爽來的直接又猛烈。以至於讓他連遮掩都不想遮掩。
“你幹嘛?”他盯著紀嘉和搭在羅定肩上的手,低聲開口。
彷彿被燙到似的縮回了爪子,紀嘉和與他對視著,一陣心虛:“……跳舞啊。”
羅定從燈光亮起時就使出全力掙脫了段修博的摟抱,雖然只是分開後側過身的一點點改變,可是射燈的亮芒從上方打下時,他和段修博的站姿就已經看不出任何曖昧的痕跡了。娛樂圈是個三人成虎的地方,他已經習慣了隨時隨地不落人把柄。
段修博懷中一空,羅定的氣味還留在原地,人卻已經站開了距離。他掃了眼對方看不出異常的笑容,又看看紀嘉和凌亂的衣服和帶著醉意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憋悶。
周圍已經在燈光亮起時出現歡呼,段修博和紀嘉和,隨便拎出一個都能算得上一場宴會的絕對主角,再加上一個從入場開始就頗受矚目的羅定,任誰來跳開場分量都綽綽有餘。
到沒人去介意男人和男人跳舞合不合常理,大家頂多奇怪紀嘉和剛才還在臺上怎麼現在就進了舞池。但在熱烈狂歡的氣氛下這種疑慮並沒能保持多久,隔得太遠也沒人注意到三個擅長偽裝的男人之間尷尬的氣氛。主持人在臺上哈哈大笑,彷彿一點都不知道紀嘉和讓他在打光上開後門的事,推波助瀾地朝人群喊:“玩不玩得起?玩不玩得起?!”
“玩不玩得起!”
“玩不玩得起?!”
諸人也開始起鬨。
羅定看了另兩人一眼,見對方也都在看自己,不由挑起眉頭。他倆不是好朋友麼?不如組合起來跳開場好了。
看出他的意圖,段修博像吃了蒼蠅似的哽了一下,差點沒憋住露出嫌棄的表情。他順帶掃了紀嘉和一眼,看對方的臉色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頓時明白了這種嫌棄並非單向衍生。
不成功便成仁。
紀嘉和心一橫,索性不去看段修博威脅的眼神,直接面朝羅定開口:“你……”
“你會不會跳舞?”一旁段修博的聲音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羅定抬起頭,黑暗中藉著燈光窺見對方沉寂的如同深海的雙眼,那深埋其中的平靜和冷凝和自己如出一轍。
眾目睽睽之下,羅定從不怯陣:“倫巴,桑巴,華爾茲,我只會男步。”
“好巧。”段修博微微一笑,惡趣味掩藏在眼底深處,“我也只會男步。”
“……“羅定不知道自己該接些什麼,就見段修博伸出一隻手來,姿態溫柔無比,“陪我跳一支?”
周圍的喝彩和起鬨的掌聲讓羅定沒有退路了,他只能點了點頭,卻沒有將自己的手放在段修博的掌心中,而是用另一隻手順勢與對方做了個乾脆利落的擊掌動作,隨即越過段修博的肩膀朝著舞池中央走去。
段修博愣了兩秒,旋即收回被拍的那隻手,指尖無意識地磋磨著,笑的意味深長。羅定果然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性格啊。
眾人自覺地為他們讓出了通道,紀嘉和留在原地目送他們走遠,凌亂地左右看看,擠到休息處裡換了一支新的杯子縮起來不說話了。
潘奕茗戳了一塊新的哈密瓜放進嘴裡,瞥了新坐下的紀嘉和一眼,和一旁的米銳對了個視線。
米銳推了推眼鏡,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是來幹嘛的,拿著五倍的工資剛進門就找不到老闆的人影了。
三個被遺忘的人互相都沒說話,氣場一時間卻無比融洽。
原主不會跳舞,曹定坤卻是專門去學習過舞蹈的。練到他死為止大概十七年,基本功已經紮實無比,雖然不曾出席過什麼專業的考核活動,可他的舞蹈功底,比起專業選手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倫巴熱情的極富節奏煽動性的音樂響起,羅定一邊走一邊脫掉西裝外套順手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