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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看遍晉陵花”後,那欽佩的感情都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他們不由得開始好奇,是哪一位世家子弟做出瞭如此逍遙放達的詩文。

“賦詩之人,姓謝名玄字幼度”有好事者打聽出了姓名,開始向周遭的眾人傳揚。

“謝玄謝幼度?沒聽說過啊?卻不知如今是幾品官人?”有人問道。

有那知曉些實情的人道:“那謝幼度今年不過九歲,又怎麼能去參加中正選評呢?”

這一句“九歲”卻是引得周遭的眾人驚撥出聲,各自都在心中嘆惋著,自己九歲的時候,還不知在跟哪個青梅玩繞竹馬,怎麼會有如此才情?做出這樣的詩文?

人性有一個妙處,自古皆然,有些人就是聽不得別人的好,這不,有人帶著酸意出言道:“不會是別人代寫的吧”

“代寫?這位兄臺可真敢想難道兄臺不知,那句流傳甚廣的‘未若柳絮因風起’就是出自這位小郎君之口麼?聽聞謝幼度小郎君詠雪之時不過五歲,四年之後做出‘春風得意馬蹄疾’之句又有何人敢疑?”有人立刻嘲諷道。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唏噓,一時間感慨者、唏噓者、自卑者、無語望天者多矣。

很可惜的是,這樣的慨嘆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們這些自詡苦讀數載的寒門子弟,就被另一個訊息再一次衝擊了神經。

“天啊‘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無奕公到底是如何教導自家子弟的?竟然能將姐弟二人都教授的如此才華橫溢”已然有寒門學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感慨之餘竟是頹喪的不能自已,仰首望月,只覺悲從中來。

“寒窗苦讀十二載,竟然不及一個十一歲的女郎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是何等的超然脫俗啊即便甘羅重生,王弼反世,亦當喟然而長嘆矣”

不得不說,謝道韞隨手抄來的兩首詩實在是攻擊力大了些,一時間,外面的寒門子弟們竟是一個個失魂落魄,叩問起生命存在的意義來。

“為姐者脫俗而浩遠,為弟者入世卻狂放。世間有如此姐弟二人,我們這些人又怎麼敢再出來丟人現眼呢?哎罷罷今年的雅集小弟不去了先行回家再苦讀幾年,剩著出來貽笑於大方之家”

不知是誰說了此等言論,竟是贏得了多數人的同意和贊成,而最後的結果是,在月餘之後的中正評選上,前去參加雅集的人竟是創下了有史以來的新低,讓前來晉陵的中正官好一頓黑臉。

當然了,數年之後,這些下了大力氣,想要與謝道韞姐弟二人比肩的學子們也都紛紛出了關,而後在雅集之上一鳴驚人。數年之間,晉陵之地學子所評品級之高,一時間冠絕全國。

當然,這一切都是謝道韞隨手抄兩首詩造成的,怨不得她,怪不得她。

如今坐在偏廳中的謝道韞,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對未來造成的影響,甚至都不曉得自己的詩作在外院引起的轟動,只是一味閨秀般的跪坐在那裡,溫柔寧人。

謝道韞那幅浩遠與孤渺同存的畫作,終於傳到了顧炎之手上。以顧炎之的閱歷和定力,也被謝道韞丟擲的這首詩憾了憾心神。不得不說,謝道韞這兩首詩選的極好,都十分符合晉人的心境。前一首滿是狂放肆然之氣,後一首更是孤絕料峭,極其符合晉人的審美。

顧炎之看著畫卷上氣勢磅礴的佈局筆法,又看了看右上側那極為鋒利的筆意,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若是自家子弟中,也能有這樣冠絕之才,那該有多好?

顧炎之畢竟不是一味爭強好勝之人,他自己也知道,真正能為顧家贏得臉面的方法,不應當是打壓謝家,而是讓自家子弟的才學之名橫流於世。但他清楚,顧家自己這一輩,並沒有什麼特別出挑的人物,而下一輩的子弟中,也沒有發現什麼驚才絕豔者。

打壓謝家,一方面是南北士族長久積恨之必然,而另一方面也是顧炎之在嫉妒。憑什麼你們謝家就可以生出這樣的不世之才?憑什麼我們顧家就沒有?

恨意和妒意從來都是一朵兩生花,顧炎之越恨越妒,越妒越恨,終是在此時此刻完全暴發於自己所準備的陰謀中。

顧炎之看著旁邊醉的如同爛泥一般的謝奕,伸手向僕從要來謝玄的那幅畫,將其鋪開。他若有所思的比對著兩幅畫,半晌才抬起頭來微笑道:“無奕兄拿這樣兩幅畫為我賀壽,炎之實在是有些擔當不起啊”

謝奕聽得迷迷糊糊,但也知曉顧炎之是正在對自己說話,便含含糊糊的應了幾聲。

“只是……”顧炎之臉上的笑容更加盛了一些,“炎之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