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力混出偌大聲名,後來卻落魄淒涼的好幾個人都請出與眾人相見。 不過,振宇武館也顧及他們的臉面和尊嚴,並無意讓他們如耍猴戲的一般,一直展覽給大家看。只是引著眾人出來亮個了相,一一向大家介紹一番後,便又引領著這些人迅速離開了。 其實說起來,在場地與他們大多數都是熟人了。只是此刻相逢,若沒有齊皓一個個點名介紹。廳中一眾人等,根本就不敢上前相認。 面對這樣的物是人非。人們更多的是置疑自己的眼睛和記憶。直到這些人離去,廳中眾人仍未自震撼中醒過來。 此時整個宴會廳的氣氛已經被狄九牢牢控制住,他的語氣低沉傷痛,響在每一個人耳邊:“剛才那幾位,也曾是赫赫英雄,我等亦不忍再多說落魄淒涼之事。這些昔年英雄們這幾年的際遇,大家若是願意,不妨自己看看。” 他隱帶悲愴的聲音裡。已悄然帶了最高層的天魔音,因他功力高深。且並沒有刻意要控制別人的心神,只順應著眾人地情緒變化而起一個引領和推波助瀾的作用,所以在場人物,竟沒有任何一個查覺中了他地暗算。 此時人人心中已多悲涼之意,再被他這語氣一帶一引,自是更感悲悽傷。 這時隨著狄九的語聲,已有許多振宇武館地弟子,悄然穿行於眾人之間,遞過一個個小本子。 本來正準備與盧森攜手離的凌波仙子,讓狄九剛才一番冷言厲叱嚇得呆在當場,不敢再向盧森挪動一步,此時木木呆呆,接過一個本子,信手翻開。第一頁寫的是“放鶴書生趙絛,原振宇武館京城分館館主,以青崖放鶴身法名動天下。七年前,京城四大武館聯手挑釁,趙絛連番苦戰後,重傷致殘。其後臥床三年,老母哭瞎雙眼。後雖可勉強自理,然一身武功,再不復得,整日沉溺於醉鄉之中以酒解愁,為買醉而揮霍無度,致使家中積蓄盡去。第五年,妻子忍無可忍,攜子下堂而去,至今未歸。其母今年三月,淚盡而逝,趙絛厚顏求助於武館,方能勉力操辦後事。如今趙絛孤身一人,身殘而家喪,僅破屋茅舍可棲身,唯每日必飲劣酒三鬥,方可過活,每為酒債未清,常於市井間受無賴兒欺辱踢打……” 書冊上字字句句,動魄驚心。 放鶴書生趙絛本是名滿江湖的美男子,相傳他文才武功,俱稱絕一時,便是閨閣中的女子,也聞他多才俊逸之名。似凌波仙子這樣的年青女俠們,更多向往這些以瀟灑飄逸而聞名的前輩人物,誰不在心中竊竊盼望著自己心愛的人,能有如許風華。 然而,剛才齊皓曾經把那位趙絛引見給大家。今年不過四十幾歲地人物,看來簡直如同六七十歲一般,蒼然白髮,昏然雙眼,垂垂老態,因為喝酒太多,而永遠顫抖不止的身體,隔著老遠,一股劣酒地味道,就燻人欲嘔。 凌波仙子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顫抖著手,翻開了第二頁。 “武成文,原鷹揚武館創立功臣之一……” 一整本記錄的都是那些在廝殺拼鬥中重傷落魄的成名人物,淒涼的遭遇,字字句句,奪人心魂。 每一個人,都曾是英豪人物,每一個人,都曾經風光無倆,每一個人,都曾是刀山劍海打出來的英雄,卻也永遠地倒在了刀山劍 。 初重傷時,也許都曾期待著還能重頭再來,也許身後的舊勢力也曾多番照顧。但是一次次現實的打擊,冷了人心志氣。久病床前尚且沒有孝子,又何況是以前的老東家,老同伴。眼看著一邊越發黯淡淒涼,一邊越發榮耀輝煌,見了面,再沒有什麼話好交談,得志的說出口的,旁人聽來,總覺得是炫耀顯擺,失意的講出唇的,旁人聽了,卻總覺似尖酸妒忌。於是漸漸門前冷落,漸漸交友零散,漸漸親朋不助,漸漸得,連支應一個家都無能為力。 曾經靠武功,靠拼命,得來的所有的富貴榮華,奪目光彩,在沒有人知道的角落中,在陰暗泥濘的世界裡,悄悄地消失怠盡,只留下永久的絕望。 小小的一個本子,捧在手中,如有千斤,那些個曾經的輝煌,曾經的燦爛,曾經讓自己這些江湖後進無比羨慕,一心想要學習的前輩們,在那白紙黑字間的落漠孤苦,家破人亡,看得人膽戰心驚。多少曾經的嚮往,曾經的憧憬,此刻全化做驚心震恐。 狄九的聲音適時響起來,蒼涼而悲肅:“我們都知道那些江湖神話,傳奇人物,我們都向往那些英雄豪傑,動人決鬥。可是,在我們的傳說裡,永遠只有勝利者的風光無限,卻不會有失敗者的黯然神傷。而每一個失敗者,也都曾經是勝利者。每一個傳奇地誕生,腳下至少墊著十餘個如此的失敗者。誰能保證,自己和同門親友,永遠都只是勝利者,而不會去失敗?就象這本書冊上所記錄的人,他們如果不敗,今日宴席之上,難道會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