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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性子,這山長水遠地相隔,不免就日夕牽掛擔憂。因著身子漸漸重了,人也漸漸易疲倦,精神不集中,時不時便會失手傷著自己,一件寒衣未做完,伸出手指來,斑斑點點,多是些針戮的印記。 丫環瞧了,總是勸她,懷孕地人,正當多休息才是,怎經得這般勞神,便是擔心老爺的冷暖,這外頭多少店鋪,什麼好衣裳買不著呢。 蘇婉貞每每卻只淡淡笑笑,復又低頭牽針引線。她是他的妻,他的身量體形,她最清楚,他的喜好習慣,她最明白。便是外頭有那錦衣華裘可售。她卻必要自己親自一針一線地縫製出來,才算是盡心,才能夠放心。 平時每隔段日子,也會寫信託人送往定遠關。信中對京中孤寂歲月,清貧時光,一概不談,自己偶爾的不適,寂寞傷懷,更不涉及,只是閒閒說幾筆京中歲月安然平和,身旁有佳婢相伴,不慮寂寞,閒時玩賞京城,笑看繁華,更加熱鬧,再加上左鄰右舍,頗結了些閨中朋友,平日時常走動,正可互助,日子更加安逸。 大多數的文字,則只是細問邊城歲月可還安然,身上冷暖飢寒可曾在意,千千萬萬,萬萬千千,都是叮嚀與擔憂。 萬里關山遠,來往信件,歷時悠長,且極為不便,至今也只盼回兩封回信,亦不過是說些邊城並不寒冷,將士們極為齊心,大家生活頗為安定,諸事皆無需憂慮的話。其後,倒是 憂她孤身在京,諸多不便,寂寞悽清之苦,信裡反反無非是叮嚀她多加照料自己。 那信她小心地收了,每逢夜深人靜,拿出來細看,心頭往往又是甜美,又是淒涼。 多少個夜晚,一個人孤單渡過,回思起往日歲月,總是守著那徹夜批閱公文的丈夫,或做針指,或整筆墨,縱然整夜彼此不說一句話,但只需抬頭,看他燭光下的身影,心頭,也是溫柔而充實的。 但如今,長夜孤寂,悽清難度,身子越來越不方便了,總是整日頭暈嘔吐,身旁卻沒有丈夫相依相護。 她本就是個從未經過生育之事的女子,眼看著生產之期日近,身邊竟連個商量請教的人都沒有,就越發地心慌意亂起來。 這等淒涼無助,斷然不肯在信紙飛鴻上透露一個字,只一個人苦思愁眉罷了。 說起來,盧蘇兩家,都還有不少宗族親人的,若在家鄉,便是丈夫不在身旁,照料之人,時常走動的親戚,都是少不了的。 可如今孤身在京,舉目無援。要想還鄉,她這樣沉重的身子,更加不便。也曾提筆想向孃家親人求救,一來,恐這寒門小宅,清冷景象,傷了丈夫顏面,叫家人輕看了丈夫,又生了怨懟之意,二來,她也是極自尊自警之人,更不願因自家之事,開口累旁人受數百里奔波之苦。這幾番猶豫之下。便總是遲遲不能落筆。只得這般日復一日,愈加不安起來。 這樣地惶恐不安,寂寞冷清,在一個清晨,被一位忽如其來遠客的喧譁熱心給打散了。 “婉貞啊,你都是快生孩子的人了,怎麼還凡事自己動手啊,這還了得。我帶來兩個婆子,兩個丫頭,你有什麼事,隨便吩咐就好,千萬別跟我見外。” “我說婉貞啊,你都是快當孃的人了。可千萬得照顧身子。我剛問過你那丫環了,每天吃那些東西怎麼成,大人不吃,孩子也要補啊,從現在開始,兩天一隻雞,天大的事,也不許改動。” “婉貞啊,瞧瞧你這倔性子啊,吃什麼苦都不跟家裡說。虧得你哥哥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京城裡等著生孩子,一月五六封信地催著我過來照應。否則要有個好歹的,叫我們怎麼安得了心啊。” 那服飾華麗。雖已至中年,但眉眼間仍有年青時明豔風姿的女子,滿廳轉來轉去,指手劃腳,說這說那,語氣裡全是埋怨與不滿,眼神裡卻分明滿是熱情與關心。 蘇婉貞只含笑在旁陪著。她素來是個清淡少欲之人,但此時。卻是由著自家大嫂指東說西地分派一切,她只安安份份地聽著。雖說不怎麼說話,但心裡那種被親人關懷的感動卻如春水一般滿溢胸間。 在她最孤清最無助地時候,出現在眼前的親人,叫她幾乎淚盈於睫。 蘇夫人前前後後,轉了四五圈,裡裡外外,吩咐了個遍,這才安心坐下,笑道:“瞧你,出嫁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蘇婉貞低聲道:“大嫂,勞你幾百裡奔波地為我跑這麼一趟……” “真是個傻人兒。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勞不勞的……”蘇夫人打斷她的話,笑道“蘇凌可是你親兄長,他這做哥哥的,能不顧你這個親妹子嗎?如今他任了鎮江府推官,不能隨意走動來京,我這個做嫂子的,當然要替他盡心。” 一句話說完,看蘇婉貞眸中那幾欲落下地熱淚,她滿意地笑笑:“對了,妹夫在外頭當大元帥,是否時時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