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勁節自出了帥府之後,便到城頭上,一個人當風而立,遙遙望著遠方的風塵煙沙,身旁的衛兵,挺立如松,巡防計程車兵,來去行走,他卻一直一直,沒有多看一眼。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直到另一個人同樣默默無聲地站到了 旁,與他並肩迎風,與他並肩遠眺,與他並肩站立在 ,最高的城牆上,站在這片,他們註定要用鮮血和生命來保護的土地上。 “怎麼樣?該說的,都說完了?”風勁節望著遠方風塵,淡淡道。 “還能怎麼辦呢?你都自作主張,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我們還能把這虛偽的客氣維持下去嗎?”盧東籬語氣多少還是有些懊惱的。 風勁節笑道:“生氣了,我知道我也算是任性妄為了,換了別的大帥,早就給我論軍法了。” “我知道你是對的,你在幫我做決定,你讓我看清我自己骨子裡的軟弱。”盧東籬苦笑。 “不,你只是太重情重義。”風勁節微笑“這樣的人,也許不是每次都能做正確的決定,但卻比動則大義滅親的英雄可愛很多。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想幫你做這個醜人。” “他要走了。” “早該走了,雖說咱們不怕他們探出什麼,但老有人探頭探腦的,也讓人不舒服。” “我和他一起去。”盧東籬說得淡如春風。 風勁節卻給嚇了一跳,轉頭瞪著他:“你說什麼?” “勁節,你我都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們光坐著等,是等不到天下掉東西的。仗隨時會打起來,我不能讓士兵的性命就因為得不到好的裝備而妄送,即然他們不肯送來,我只好親自去討。”盧東籬平靜地道 “這件事,斷斷拖不得。” “討得回來嗎?”風勁節依然不太贊同。 “討不一定能討得到,可不討,就真的什麼指望也沒了。” 風勁節嘆口氣,他素來知道盧東籬平日極好說話,可一旦下了決 心,怕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叫他改變主意的。即然如此,他也就懶得浪費力氣勸說了:“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盧東籬斷然道“我要你在這裡主持大局。” “你想一個人去,更加不行。”風勁節語聲中已帶出怒氣來了。 盧東籬瞪他一眼,聲音倒是比他還大:“勁節,你別胡鬧,我們都知道陳國人在邊境上調集軍隊,他們什麼時候會打過來不知道,我去 了,什麼時候能回來,也不知道。我上任不久,軍中諸將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是很清楚,這麼大的定遠關,我真正完全信得過的,也只你一個罷了。萬一有什麼軍情,有你在,我才能放心。” “我在這裡你放心了,你一個人跑那邊去,那能叫我放心嗎?”風勁節又氣又惱。 盧東籬不覺一笑:“看你說的是什麼話,我是去我們大趙國的郡 府,大趙國的官衙,又不是往龍潭虎穴裡走。更何況我是正大光明,打明旗號,浩浩蕩蕩地過去的,就算有人想害我,怕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動手吧。以我的身份,在誰的轄區出了事,誰都得擔責任。” “可是……” “勁節。”盧東籬微笑著喚他的名字“國事為重。” 風勁節大聲嘆氣,伸手揉揉眉心,罷罷罷,輪到他盧東籬盧大人,把國事兩個字供出來,基本上也就沒有什麼爭執的餘地了。 “好吧,你去,我等著你,要是半個月你還不回來,我就讓漠沙族扮成陳國軍隊露頭,打個小小的攻防戰,然後,就把告急信一天三封地往那邊遞,說是我們這裡三軍不能無帥,催你這元帥回來。”這點子鬼花樣,對他來說,實是小菜一碟,說得倒是輕輕鬆鬆。 盧東籬料到這也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協了,也自不再多說別的,只是微微一笑,復又轉眸,遙望那風沙茫茫的遠處。 誰又能知道,哪一天,哪一日,大批的陳國軍隊,會從那漫天風沙中,一步步逼向他們這危機四伏的趙國門戶呢? 次日蘇凌一行人啟程回去,盧東籬以新官上任,要去拜訪附近幾處郡府的官員,為以後的合作打好基礎,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與蘇凌同行。隨隊除了一百名親兵,並沒有帶一個將軍。 風勁節與其他諸將一併送行。臨行時,倒也沒同盧東籬多說什麼,一切送行禮儀都照著規矩來,直到最後盧東籬上馬將行,他才淡淡道:“你放心。” 這沒頭沒尾一句話,聽得盧東籬微微一笑,在馬上低頭凝視他,輕聲道:“有你在,天塌下來,我也能放得下心來。” 旁邊替盧東籬帶馬的王大寶這時忍不住也拍拍胸膛:“風將軍你也放心,有我王大寶在,盧大帥不會少半根頭髮的。” 盧東籬淡淡斥道:“大寶,別胡說八道,這太平盛世的,我能有什麼事?” 話音一落,他已在馬上直起身,目光淡淡一掃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