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雅間，唐芳華衝著夥計問道：“夥計，店開的好好的，怎麼不開了？”

夥計說道：“老掌櫃的歲數大了，膝下又無兒無女，想要落葉歸根。咱們這兒昨日來了幾位北方的客人，將小店盤下來了，說是做一種新吃食，小的我也沒聽過。

明日裡就全部重新裝修了。我們這些老夥計全部留用，您幾位過陣子可以再來嚐嚐新花樣，聽說美味的很。”

段無涯笑道：“得虧今日來了，想不到下次來就不是這個地方了。上一桌酒席，你家的豬頭肉給老夫切一盤來，入口即化，正適合老夫這種沒牙口的人。今兒爺們幾個好好喝一頓。”

“好嘞，您幾位稍等。”

很快一桌酒席上桌，眾人邊喝邊聊。

唐芳華說道：“承之說你找到了菱香姑娘的魂魄？”

陸少辰點了點頭，說道：“說起菱香，那戶部尚書陶家該如何處理？讓他們活了這麼久，我都覺得便宜他們了。”

段無涯搖了搖頭，說道：“再等等。”

陸少辰問道：“還等？前年魚龍寨劫了順風鏢局的鏢，那裡面的東西分明就是禹王送給陶尚書的，我真搞不懂，為什麼還不動手？人證物證齊全了啊！”

唐芳華笑道：“你啊，到底太年輕，意氣用事。其實本該在東面征討禹王歸來以後就該動手收拾陶家的，沒想到南方淵王又起兵了，這事就耽擱下來了。

我和大哥某日在前線得空的時候還聊過此事。原本想著是在班師回朝的時候拿下陶家，可以為朝廷解決此番軍費的開銷。

沒想到後來你說服孤鳴山莊給了銀子。那這事剛好，再讓陶家苟活一段時間，等大軍北上回來以後，再對陶家下手也不遲。”

陸少辰問道：“這麼說，皇上是準備養豬，留著有用的時候再殺了？”

唐芳華說道：“是啊。不然你以為陶尚書幾次提出告老還鄉，陛下為什麼不允？

一來如今陛下獨掌朝政，陶尚書現在是夾著尾巴做人。

二來陶尚書確實是個幹臣。你可以說他品德不好，但不能說他沒有能力。如今朝廷連番大戰，這種重臣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三來北上征討峻王的軍餉，還得落在陶家，養了那麼多時日，也該肥了。”

陸少辰嘆道：“你們這幫玩兒朝堂的真骯髒。殺人還得分什麼時候殺才能利潤最大化。”

段無涯笑道：“沒辦法，這幾年朝廷用錢的地方太多，陛下都該大婚了，遲遲沒有動靜，不就是怕用錢嘛。”

“您這話說的，陛下還能缺這點銀子？”

“總不能太過於寒酸吧？而且等徹底收服三王以後，四海昇平。屆時後宮必然要大辦，花銷可不小。”

三人難得見面，聊了很多事情，酒都沒少喝，來的早結束的也早。

段無涯喚夥計結賬，夥計說是新掌櫃說了，三位不必結賬，以後常來。

三人只道新東家為了招攬生意，也不以為意。剛天黑，三人已然從酒館出來了。

陸少辰送走了段、唐二人。站在店門口無意間瞥見一個小女孩一閃而過，心頭覺得很是熟悉，奈何酒喝了不少，也沒多想。轉身離開了。

墨娘從二樓視窗望著走遠的陸少辰，低頭衝著雲妮說道：“讓你別亂跑你偏不聽，差點讓你爹爹發現了。”

雲妮問道：“發現就發現唄。娘，咱們為什麼躲著爹爹？”

墨娘愛憐的撫摸著雲妮的頭髮，說道：“你爹不知道咱們來了京城，等咱們安頓好了再告訴他。”

夥計走過來說道：“東家，您喚我？”

墨娘點了點頭：“這三人經常來嗎？”

夥計回道：“有兩人以前經常來，那個年輕的公子頭一次來。”

“這幾人都是誰？你可認識？”

“那年紀大的一男一女是內庭衙門原來的掌門人，他們內庭之人以前常來咱們店裡喝酒，小的認識他們。至於那位公子，他是頭一次來。小人剛才上菜的時候聽他們談話，那人應該就是如今內庭衙門裡的新掌門，陸少辰陸公子。”

“哦？你還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在京中很有名嗎？”

“崇寧詩魁陸少辰陸公子，這京城中知道他名號的可不少，特別是讀書人。”

“夫……那個公子很有才學？”

“才學不知道，就知道曾在教坊司聞煙小築，贈了一首詩給聞煙娘子，讓聞煙娘子名聲大噪。一句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更是將聞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