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辰與梅老爺坐在雅間內推杯換盞,聞煙與梧桐二人歌舞相伴。 二人聊著天,對目前朝廷的局勢一番分析,梅老爺認為近來北方不靜,小規模的衝突在日益加劇。加之各種情報彙集而來,他判定北方峻王很可能也有起兵造反的心思。 梅老爺猜測,估計等不到征討淵王的大軍班師回朝,峻王那邊應該就會有所動作。 峻王不比禹王與淵王那二位太平藩王。峻王鎮守北方數十載,麾下有二十萬虎狼之師,個頂個的弓馬嫻熟,皆是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精兵強將。 如果他再勾結草原上的某些部落,形成聯盟之勢。那麼崇寧朝南有淵王作亂,北有峻王倒戈,將會腹背受敵。 故而此番陸少辰說服了苗族出山相助,朝廷可以留有餘力防備著北方,實乃大功一件。 言道孤鳴山莊之事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朝廷在前線吃了淵王軍中將士被甲執銳的大虧,只會對孤鳴山莊更為重視。 梅老爺說這是個機會,只要孤鳴山莊與皇家好好合作,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殺雞取卵,自毀城牆。 陸少辰聞言心中大定,說道:“梅叔,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我還真怕朝廷諸公見錢眼開,想著吃幹抹淨。” 梅老爺剝著花生殼說道:“他們這個想法也正常,最是無情帝王家。小子,你記著,皇家永遠是自私自利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咱們能遊離與權利的中心,做到進退自如。說到底也是因為咱們只屬於半個朝堂,終歸是修行之人。 現在的世道修行之路艱難,人在塵世間又脫離不了三親六故,衣食住行這些範疇。這才想辦法讓自己根腳站得穩,日子過的更好而已。” 陸少辰點了點頭,深有同感的說道:“您說的對,我本就是修士,如今卻捲入了天下紛爭,我都覺得我有點脫離了本意。” 梅老爺嚼著花生米,笑道:“在其位謀其政,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等你什麼時候真的悟了道,踏入了天道之路,再想其他的吧!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顧好眼前人方為正途。” “嗯,和您聊天是不一樣,有撥雲見日之感。不像王老爺子,滿嘴之乎者也,天下大同之道。” 二人聊著天,僕人稟告說是教坊司司丞前來求見。 梅老爺皺著眉,不厭其煩的說道:“沒個消停,一點眼力見沒有,老夫來一次他求見一次。攆他走吧還不好,讓他進來吧!” 陸少辰笑道:“他也是敬畏您啊,我來他就沒出現過,這不是顯得他尊重您嘛。小嬋,請司丞大人進來吧!” 小嬋兒應了一聲,轉身去領著司丞大人走了進來。 聞煙與梧桐二女一曲舞畢,來到席間斟酒佈菜。 司丞進來跪在一旁叩拜,口稱:“見過梅大人、陸大人與二位娘子。” 梧桐早已司空見慣,聞煙還是第一次見到司丞大人跪拜自己,下意識的將酒壺中的酒都倒在了桌上。 梅老爺問道:“你前來所為何事?如無他事就退下吧,打擾了老夫和賢婿喝酒的雅興。” 聞煙聞言,美目流盼的望著陸少辰,一瞬間眼睛瞪的老大。陸少辰老臉一紅,尷尬的望了一眼梅老爺。 司丞大人見沒讓他起身,也不敢起來,跪地說道:“回二位大人,下午衙門派人來見下官。說是長樂郡主遣人去衙門查詢,要買外城的一處宅院,碰巧那處宅院乃是下官的私產。 衙門裡派人來詢問下官是否願意出售,下官一聽是梅家要買宅子。這不下官今日碰巧遇見二位大人,就將地契給大人您送了過來嘛,請您過目。” 司丞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雙手託舉高於頭頂。 梅老爺疑問道:“寶兒要買宅子?看中了你家的院落?你一小小司丞,家裡能有什麼好院子?我怎麼沒聽寶兒說起此事。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好端端的,她買宅子幹什麼?還是外城的?” 陸少辰想了想,說道:“梅叔,這事我要是沒猜錯,恐怕是買的我家隔壁那一處院落吧?今日午時在家吃飯,席間確實說過要買下隔壁宅子,寶兒說她去辦,恐怕就是說的那一處宅院了。 家裡住不下了。您是不知道,內院裡阿婆和我姐住一間,白大小姐和我孩兒她娘住一間,元寶和丫鬟娉婷住一間。 外院裡全是住的下人,一間房住了好幾個人,寶兒光廚子就帶了五個。我今晚回去都不知道睡哪! 寶兒這才說要擴大院子,想必是遣人將隔壁買下來了吧!” 梅老爺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過城中豪宅有的是,你幹嘛非得在外城待著,換一個大院子也就是了。擴建起來忒是麻煩。” 陸少辰搖了搖頭:“我這人念舊,住習慣了,反而不想換。我覺得挺好,清靜的很,出門沒多遠就有市集,雖然不像您逛的內城市集那麼繁華熱鬧,可是滿足家裡日常所需還是夠的。 您前年送我那豪宅,好傢伙,比皇宮都小不了多少,沒必要,太大了我也不喜歡。一家人就要住的擠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才好。” 梅老爺笑道:“隨你隨你。” 又衝著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