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辰的身份,順風鏢局眾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二。他此前相助順風鏢局拿回了鏢銀,保住了鏢局聲譽的事情眾人也早就有所耳聞。 而陸少辰念及池宗海為人仗義,光是他老人家生怕自己孤身一人上三道觀吃了虧,單刀獨闖山門相助之舉,就這一點,陸少辰心中已是頗為感激。 眾人推杯換盞,席間陸少辰見池老爺子兄弟三人,老小家眷齊至此處,也不由得好奇,問詢怎麼會放著生意不做,全家出遊? 池宗海嘆了一聲,這才解釋緣由。 原來自二人上次分開以後,池宗海帶著眾人回了家,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趕上淵王起兵造反了。 地處天南的順風鏢局,在淵王的勢力範圍之內,淵王也曾派人前來邀他們陣前效力,共襄盛舉。 池宗海看似大大咧咧,可對淵王這次起事並不看好。雖然南方武林人士投靠淵王的不少,但池宗海覺得他淵王蹦躂不了幾天。 淵王眼見一連三次邀請之後,真的請不動順風鏢局眾人,那是禮已經到位了,不識抬舉的話,馬上就要動粗。 池宗海架不住淵王三請四邀的派人前來,和自己的二弟、三弟一商量,這日子沒法過了,乾脆跑了吧! 可是去哪呢? 他們三家親如一家人,弟兄三人除了會走鏢,別的營生也不會。他們去哪裡重新安家呢,這是個大問題! 三家開會之時,小女兒池桐語表態,言說他淵王必定長不了,如今哪裡最安全呢?那肯定是天京城了! 他淵王再鬧,他還能打到天京城去不成?乾脆咱們全家搬去京城,在京城重新開個順風鏢局分號,等以後戰亂結束了,咱們再回來恢復總舵的生意也無不可。 說不定京城的生意還過得去,甚至更好,那回不回南方也無所謂了,嫁到哪……不是,一家人在哪不是過日子。 池宗海弟兄三人商量了一下,覺得可行,當晚就開始收拾行李。順風鏢局除了帶不走的宅子和田地以外,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金銀細軟一打包,遣散鏢局弟子,隔天就能走了。 他們本就是當地人,又是幹鏢局的,對地形那是瞭如指掌,哪裡有山哪裡有河,大路小路爛熟於心。 池宗海假意高調的舉家一起去投靠淵王,實則小心翼翼的避開人群,一直混出了淵王的勢力範圍,這才放開膽子,開始全速向著京城方向趕路。 離開了淵王的地盤之後,幾次碰上朝廷大軍的盤問。池桐語靠著懷中陸少辰的腰牌,一路上官兵也不敢多做阻攔。 他們只撿官道和城鎮而行,淵王派來攔截的小隊人馬均不是池宗海三兄弟的對手。池老爺子只要碰上了,下手壓根不留情,來了就殺,大刀掄圓了就砍。 順風鏢局眾人就這麼一路平安無事的在崇寧國土上溜達,沿途遊山玩水,倒也愜意。 某日池宗海眾人行至魚龍城附近,想起了他們與魚龍寨還有一樁恩怨沒了,立馬帶著眾人去魚龍寨下了戰書。 這才有了後來魏大鵬豎起了假人拖延時間,帶著全寨連夜跑路的事情發生。 池老爺子等到第七日上午,提著罈子酒,扛著大刀,一邊喝一邊上了魚龍寨。先是叫罵,後是破門而入,最後發現自己被人當猴耍了。 氣的池老爺子大吼一聲,一通亂找,連條狗都沒有找到,整個魚龍寨空無一人。 走鏢之人對於檢視人馬的蹤跡、走向、路途那都是得心應手,本能的吃飯手段。池老爺子生著悶氣之下,帶著全家追著魚龍寨眾人屁股後面跑。 饒是魏大鵬夠精明的人了,帶著手下東躲西藏,晝伏夜出,還特意沿途躲避人群。奈何自己一方人馬也不少,實在躲不過順風鏢局的追蹤。每次派人打探,探子都回報說身後有人追蹤。 天道輪迴,今日上午就被池宗海等人找上門來了。不過這時候的魏大鵬已然不懼了。 身懷護身符的他,要不是怕池宗海犯渾,上來就砍了他,他都有和池宗海過兩手的衝動。 陸少辰聽完笑著說道:“您老氣性真大,為了魏大鵬那個憨貨,帶著全家奔徙數千裡,把魏大鵬嚇的夠嗆。呵呵呵……” 池宗海笑道:“那老夫豈能放過他,要不是衝你小子的面子,我非砍他幾刀。反了他了,這些年敢劫我順風鏢局的人還真不多。 不過老夫也不單純是為了追他而來,說起來,還與吳丫頭有關啊!她的義父,孤鳴山莊的楊明亦楊莊主過幾日六十大壽。 老夫早年間與楊莊主有舊,老夫手中這把烈火狂刀還是出自楊莊主之手,乃是他親自打造。 當年老夫年少,與楊莊主一見如故。他為老夫鍛打了這把寶刀,彼時老夫還沒有創立順風鏢局,尚在替人趕鏢。 買下此等寶刀,那時候老夫可付不起那麼多銀子。沒曾想楊老哥說不著急,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給。 老夫當時說靠著我這點微薄的俸祿,只怕得存到他六十歲生辰才能存夠。 楊老哥當時大笑著說沒事,真要存不夠,那就在他六十歲生辰那天,去陪他好好喝一頓酒,就當補上銀子了。 哈哈哈……如今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