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爺氣笑了,問道:“你剛不是說他老人家是神棍嗎?” 元寶吐著舌頭,做著鬼臉說道:“才沒有,他老人家的話,打小我就信。以後誰要是說魏爺爺說的話不準,我大嘴巴抽死他。可是這和辰哥哥的安危有什麼關係呢!” 梅老爺嘆道:“你傻呀?你爹我這麼精明的人,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笨丫頭,真是隨你娘。那陸小子要是有事,你將來哪來的貴不可言?” 元寶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 梅老爺瞧元寶想開了,遂說道:“所以說,你就安心在家待著,哪也別去。” “哎……可是我還是待不住。” “合著爹爹這麼多話都白說了?你要實在待不住就去他府上,聽說他養母自他出事之後就一直在他府上住著。你不會提前走動走動,留個好印象。” 元寶為難道:“我…我去了幾次,不想去了。他的婢女懷了身孕,我見了氣的慌。” 梅老爺一拍桌子:“胡鬧!傳宗接代之事豈容兒戲。寶兒,你是咱們梅家的孩子。你不是小門小戶的女子,難道不知道子嗣的重要性?滿朝文武誰不是家裡有幾房妻妾?我朝向來鼓勵多生子嗣,這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中軍有三四個媳婦的軍戶多了去了,皆是戰死袍澤的遺孀。朝廷還嘉獎過這些軍戶,此事你不知道? 咱們崇寧朝立國之時傷亡的男丁太多了,本就女多男少。多娶幾房媳婦兒有何關係?關鍵是要他心中有你,對你好才是真的好。不然就算是他只守著你一個人,倘若他心中沒你,又有何用?” “那……好吧!我聽爹爹的!” “去吧去吧,別再煩我了!” “那我做點好吃的,給那婢子送去。” “萬萬不可……” 陸少辰府上,府門大開,門口停著一頂豪華軟轎。 院內,懷寧攙扶著吳婆坐在石凳上陪著王守仁敘話。 懷寧神色憔悴的問道:“外公,今日朝堂之上還是沒有辰弟的訊息?” 王守仁搖了搖頭,嘆道:“哎……還是沒有訊息,這都半年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內庭之人把泯江都快翻過來了,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這小子究竟哪裡去了!奇了怪了!” 吳婆眼睛蒙著白布,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沉聲說道:“勞您費心了,有訊息一定要通知咱們。” 懷寧趕忙安慰道:“姨娘,您不能再哭了。白家妹妹說了,您再哭下去,有失明的風險。辰弟一定沒有事的,您別擔心了。” 吳婆神情悲傷的說道:“哎……這孩子是我從小拉扯大的。淘是淘了點,有時候都惹人心煩,可真就不知所蹤,我這心裡沒著沒落的,生怕他出事!我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如今眼睛還看不見了,還要連累你們這幫孩子照顧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王守仁安慰道:“你們都別太擔心了,老夫是堅信那小子不會有事的。” 此時,白千翼端著一碗藥湯從廚下走出來,來到吳婆身邊跪下說道:“阿婆,您該喝湯藥了。您萬萬不能再傷心了,您放心,夫君一定不會有事的。” 懷寧沉著臉,接過湯藥遞到吳婆手上,說道:“姨娘喝藥吧!” 吳婆一氣喝完湯藥,放下碗,摸著千翼的頭髮說道:“你起來吧,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我養的那頭白眼狼太不是東西,等他回來了,我必定為你們做主。” 白千翼搖了搖頭,起身說道:“阿婆,千翼和夫君交換過了生辰八字,婚書乃是妾身親手所書,夫君心甘情願所籤,如今都在長輩手中留存。 而今我這一脈更是眼看就要誕下子嗣,那是夫君的親骨血。夫君要是回來,那凡事皆憑夫君做主。夫君如若遭了不測,千翼也必將扶養陸家子嗣長大成人,自身奉養阿婆終老。別人的閒言碎語,千翼不在乎。” 懷寧心中悽苦,負氣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吳婆嘆道:“南星那孩子怎麼樣了?今日肚子還疼嗎?” 白千翼說道:“她好多了,這會兒睡著了。這些時日我每日守著她,都不敢去醫館了。 她有幾次情緒波動的厲害,夜裡驚嚇而醒,導致胎心不穩,幸虧我發現的及時。孩子現在還不足月,有早產的風險。南星需要安心靜養,好好保胎。” 吳婆點頭說道:“你一定照顧好她。咱們平日裡手腳都輕著點,別驚著她。千翼,你要多陪陪南星。” “阿婆不說我也會的。您放心吧,反而是您倒是不能再傷心了,眼睛最近不能見強光!要養一段時間,晚上我再給您施針。” 吳婆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王守仁見狀說道:“老夫就先告辭了,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來通知你們的。” 吳婆趕忙說道:“您慢走!懷寧,快去送送你外公。” 王守仁剛要起身,只見元寶領著一眾家丁,捧著好多東西來到後院。 懷寧問道:“你又來做什麼?這時候誰都沒有心情陪你吵架?” 白千翼幫腔說道:“就是,院裡幾個病人需要照顧,都需要靜養,沒功夫聽你嚷嚷。” 元寶理都不理眾人,徑直走到吳婆身邊棲身說道:“阿婆,我來瞧您來了,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