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了良久,最後桌上就只剩下梅老爺和陸少辰二人了。 元寶早就被梅夫人拉去後宅,此時只怕正在過堂。小妮子跑出去一年,梅夫人恐怕不會就這麼算了。陸少辰心道,元寶今日只怕這頓打少不了。 陸少辰與梅老爺都喝多了,陸少辰眼見梅老爺說話已經不太清楚了,心知自己恐怕也差不多,趕忙起身告辭。 拒絕了梅老爺讓人送他回去的安排,言說自己散散酒氣,走回去就行了。 等陸少辰離開以後,梅老爺晃悠著來到後宅。此時元寶正雙手捏著耳朵,跪在牆邊,梅夫人拿著藤條,站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訓斥。 元寶眼見梅老爺進來,說道:“爹爹,辰哥哥呢?” “走了啊!” “哎呀,你怎麼讓他獨自回去了,我送送去。”元寶說著話就要起身。 “跪好了,還有點女孩子家的樣子嗎?”梅夫人訓斥道。 元寶不敢起身,問道:“辰哥哥沒喝多吧?” 梅老爺笑道:“呵呵,還真是女生外嚮,也不關心爹爹喝沒喝多,就知道惦記心上人。起來起來,夫人啊,孩子大了,不能這麼教育了。” “哎,你就寵著她吧!敢跑出去一年不著家,我都想打死她。” “你打呀,你打呀!你打我我就跑。”元寶跳起身來,挽著梅老爺的手臂,躲在他身後說道。 “臭丫頭,我瞧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梅老爺笑著拍了拍元寶的手,說道:“快給你娘認個錯,你跑出去終歸不對,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你不知道爹爹和孃親多惦記你。” 元寶只好說道:“人家知道錯了,我這就睡覺去了。月姨,月姨,你給我屋子收拾好了沒有。”說著話就跑了。 梅夫人嘆了口氣,坐在床榻旁說道:“我怎麼生了個這麼個玩意兒,從小到大,就為她操的心最多,偏偏她還記恨我。” 梅老爺坐在桌邊,倒了杯茶說道:“你總是動不動就打她。寶兒是女孩子,教育幾句就行了。如今更是都成大姑娘了,哪裡還能舉著藤條訓斥。她自然不和你親。” 梅夫人嘆道:“是啊,都大了。對了,老爺你瞧那陸少辰如何?” 梅老爺打了個酒嗝說道:“挺好的,歲數比寶兒大一點,會心疼人。據梅大伯說身手非常不錯。最主要的一點,咱們女兒喜歡。其餘的說什麼都沒用。” 梅夫人急道:“你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她還小,哪裡會看人。” “孩子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覺得好就行。咱們梅家的女孩子自來都是不做太多幹涉,不像男孩子還得接受各種安排。寶兒的姻緣之事,如果她沒有自己心儀之人,家裡安排也就安排了。如今她自有心儀之人,就隨她去吧! “而且那個陸小子為人知進退,懂規矩。我瞧著挺好,更何況……” “何況什麼?” 梅老爺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記得元寶出事以後,我曾請動魏老為她占卜過卦嗎?” “記得,還真準,寶兒果然有驚無險。” “你小點聲,你有所不知啊。你還記得魏老給寶兒卜完卦不久就一病不起了嗎?去年底,他老人家病重,我前去送他。 “他老人家拉著我的手說他自己妄窺天機,陽壽大損,如今大限已到,但心中無悔。 “我當時以為他彌留之際胡言亂語,結果他突然迴光返照,清清楚楚的說明以他的道行只能看到千年,說我梅家當興千年不敗,還留了兩句話給我。” 梅夫人好奇的問道:“什麼話?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許配千金皆稱妙,此日登臨曙色開。” “什麼意思?” “我後來將這兩句話拆開了問人,皆說是兩句廋辭。”說著話,梅老爺喝了口茶。 梅夫人急道:“哎呀,老爺,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啊,一停一頓的。” “呵呵,這兩句話得出兩個字,一個是少,一個是辰。” “少辰?陸少辰?真的假的?我不信,你配合著寶兒拿話誆我了吧?” “你愛信不信,真的假的這我也不得而知了。反正魏老彌留之際留給我的,就這兩句話。” 梅夫人沉思片刻說道:“你說不會是魏老老糊塗了吧?” “呵呵,你就是自小給魏老打怕了。我就問你,如果這兩個字真是魏老給的謎底,你覺得是巧合還是上天註定?” “如果真是魏老說的,那妾身倒是信。畢竟那老傢伙除了打人手心以外,其他的本事都是真的。他老人家說的話,我全信。” “我原本也不信,直到後來知道元寶被一個叫陸少辰的小子救了,我就覺得這其中只怕不是偶然。 “世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魏老一生為國,臨死之前說完這兩句話後尚在提醒我,說我梅家當興千年,可不能忘了皇家之恩義。我就更信他的話了。 “只是……如今我也只信七分,另外三分是因為我沒瞧出來那陸少辰有什麼特殊的,哈哈哈……傻小子一個!” “去去去,姑爺能和你這個老狐狸比嘛!我此時倒覺得這個姑爺不錯。改日再讓元寶請他來家一趟,我好好問問他。” 梅老爺奇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