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辰慌忙讓人先帶李氏和孩子出去,嚴加看管。 陸少辰坐在帳中一語不發,感知了一下童班頭早已沒有了魂魄,一時有點一籌莫展,帳中氣氛有點詭異。 陸少辰心中悔恨萬分,不是悔恨自己砍斷了童班頭的手臂,而是悔恨自己大意了。 低估了林興名等人的無恥,這分明是棄車保帥,壯士斷腕之計。 這林太守只怕被自己扣押的當天,就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後路。難怪這些天昂刺說他吃得飽睡得香,沒有一點緊張的情緒,自己還以為林太守認命了,誰曾想他是後顧無憂。 他恐怕早已經安排了毒殺童班頭的戲碼,而後將所有罪名全部推給一個替死鬼,也不知道他怎麼說服了這個李氏出面演戲的,臨了還反咬自己一口。 反而讓自己成了一個害人孤兒寡母家破人亡的狗官。剛才林太守自認失職,也只是失察之罪,不認私徵稅銀,說是隻是募捐,此案還怎麼審。 陸少辰望著帳中一眾官員,只好說道:“雖然此事最為重要的人證已經不在了,但也不能只聽林太守一面之詞。待本官詢問所有被勒索的商家以後,再做定奪。 來人啊,先將林興名繼續關押,擇日再審。” 林興名說道:“大人,沒有證據不能繼續關押本官啊!這不合律法,你這才是肆意妄為啊!各位同僚,本官的今日就是爾等的明日啊!” 壺口城一眾官員交頭接耳,已經有人開始敵視著陸少辰,礙於身在大軍之中,頗有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第五躍飛安排校尉將猶自高聲辯解的林太守帶下去,又遣退一眾官員。 見帳中已無外人,而後說道:“陸大人,此事不好辦了。小將也看得出來這林太守已經有恃無恐,只怕僅僅憑漕幫的供詞不足以將之繩之以法,陸大人可有計較?” 陸少辰搖了搖頭,心道,我也沒當過官。本以為板上釘釘的案件,竟然也能被反其道而行之。現在自己都被潑了髒水,想要洗白不容易了。 第五躍飛摘下面具,跟著嘆息了一聲。 陸少辰望了他一眼,疑問道:“咦?將軍年芳幾何啊?” 第五躍飛愣了一下,說道:“小將一時疏忽了。陸大人可是好奇小將年紀並不大,而傳聞暗月影衛皆是百戰老兵,覺得小將年紀對不上?” 陸少辰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心知第五躍飛必然會給自己一個解釋。 果然第五躍飛說道:“其實這軍中的暗月影衛大都歲數和俺差不多,二十來歲。俺們都是上一代暗月影衛的傳承人。先帝當年是允許暗月影衛解甲歸田,可處於多方面考慮,家父等人並沒有解散隊伍,而是傳承給了俺們這一代人。 此事前些時日陛下也是剛剛得知。家父那一代人戎馬一生,哪裡捨得就這麼封刀歸隱,也是怕有朝一日陛下需要人手之時無人可用,故而每一家都有傳承之人。 俺們小輩自幼就隨著父輩刻苦訓練,各個弓馬嫻熟猶勝父輩。加之軍中尚有一些經驗豐富的叔伯領隊,所以戰力更強。 其實還有一個最為主要的原因,暗月影衛每月是有例錢的。父輩們也捨不得這份銀子,只要不如衙門裡報備人口去世,這份銀子就能一直領下去。嘿嘿……大人不要見怪!” 陸少辰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如實告訴我,你們暗月影衛如今有多少人口?我不信你們這幫閒置了一二十年的老兵,在不缺銀子的情況下,每家只有一個傳承人?” 第五躍飛瞬間面露難色,說道:“大人還是第一個考慮到這個問題的人,連梅駙馬都沒有問過此事。” “你們早就解甲歸田,分而化之,藏於田野。這鄉下百姓誰家不是幾個孩子。你們恐怕不是隻有一萬之眾吧?此事朝廷知不知曉?” 第五躍飛趕忙解釋道:“大人,俺們暗月影衛沒有二心的。俺們如今確實有不少人,可也只是傳承的問題。即便皇上不用俺們了,那家家戶戶該生的孩子還是會生,該教的兵法戰陣還是會教。大人不能以人口判斷俺們的忠心啊!” 陸少辰解釋道:“你別多心。我也只是覺得你們還是要在朝廷那裡備案而已。你們如今到底有多少人馬?” 第五躍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鄉下人晚上沒啥事,咱們暗月影衛又比普通村民富裕,老一輩盡生孩子玩了。如果朝廷給俺們每家配齊裝備,暗月影衛能瞬間擴充到五萬人。嘿嘿……” 陸少辰大驚失色,說道:“五萬以一當十的精銳之師?全部都在京師之地?” “嗯吶。” 陸少辰慌忙站起身來,說道:“你快快準備筆墨紙硯,本官修書一封,你馬上派人送回京去。簡直胡鬧,五萬大軍?這是何等的力量,你作為暗月影衛的將帥,如此大事還不趕快彙報朝廷。難道等到被人發現,說爾等密謀造反才只其重要性嗎?” 第五躍飛嚇了一跳,說道:“沒這麼嚴重吧?俺們就是普通百姓,陛下需要俺們之時俺們才換上戎裝為國征戰,不需要俺們之時,俺們也就耕田種地,沒有改朝換代的想法啊!” 陸少辰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