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走進院內,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抬眼一瞧陸少辰,抱拳說道:“在下蒼茫劍派宋尋陌,路經此處,打擾兄臺了。” 陸少辰拱了拱手:“宋兄客氣,在下江湖散修陸少辰,也是今日在此借宿,避一避風雪。都是出門在外,談不上打擾,宋兄自便。” 二人各自回屋,陸少辰剛坐下,宋尋陌前來敲響房門說道:“陸兄,我那屋中黑暗,不知陸兄此處可有多餘的燈盞,能否借一盞油燈照亮。” 陸少辰端起一盞油燈,開門遞給宋尋陌說道:“宋兄拿去,剛巧多了一盞。” 宋尋陌接過油燈,順勢望了一眼屋內,微笑著點頭道謝後離去。 宋尋陌剛離開,馮清越問道:“是個劍修?” 陸少辰搖了搖頭,“不知曉,你認識?” “我觀他身後寶劍不是凡物,恐是神兵利器,寶劍尚未出鞘,那散露的劍意已是不凡。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 “剛在門口通了姓名,什麼蒼茫劍派,叫宋尋陌。” “哦,蒼茫劍派的,難怪!” “你又知道?” “嗯,是武林中用劍的名家,派中單修劍法,皆是用劍的高手,此人佩劍都散發出如此劍意,想必也是門中翹楚。” “我怎麼沒看出來?” 馮清越翻翻白眼,問道:“都不知道你怎麼混江湖的,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鎮海插嘴說道:“他修的鬼道,就不是個人。話說馮丫頭,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子了?想移情別戀?要真是這樣,本座支援你。” 馮清越嘆了口氣說道:“哎,陸大哥揍你揍的一點都不冤,你瞧你說的話,那是人話嗎?” 陸少辰說道:“它修的妖道,就不是個人。” 馮清越一陣無語,“哎,你倆真是好兄弟。” “你修的屍道。”二人異口同聲說道。 馮清越懶得理他們,抱著雀兒哄她睡覺。 剛剛過了五更天,屋外天色尚未泛白。眾人就聽到村裡一陣嘈雜之聲傳來。似有人哭泣,那其中摻雜著村民的怒罵聲,在這大早上顯得尤為刺耳。 陸少辰起身下床,衝著馮清越說道:“我去看看,一大早的什麼事這麼熱鬧。你們接著休息,別出來。” 馮清越點了點頭。 陸少辰起身走到院外,抬頭看了看天色,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四處一片蒼白。 一座柴院內外圍了上百口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那神情激憤破口大罵的,也有在那搖頭嘆息暗自垂淚的。 陸少辰走上前去,攔住一中年婦人問道:“大娘,這大清早的天都沒亮,大家都圍在此處所為何事啊?” 婦人看了看他,說道:“你是外鄉來的?” “是啊,昨日大雪,路過此處,就在此借宿躲躲風雪,就借住在那個小院裡。”陸少辰說著話,隨手一指自己住的小院。 婦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說道:“你還是趕緊走吧!村裡鬧了妖怪,別把你也給吃了。” 陸少辰一聽,妖怪?不由得喜出望外,還有這個好事? 連忙問道:“大娘,什麼妖怪?在哪呢?” 婦人一瞧這個少年,咋還樂呵呵的追問妖怪蹤跡,以為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不再理他。 陸少辰討了個無趣,只得擠進人群,探個究竟。 只見院中地下倒著一老一少兩具死屍,趴在雪地上的老者是個老婦人,大約五十來歲年紀,小的是個孩童,看身材也就十歲上下。 那孩童此時臉色蒼白,仰面倒在雪地上渾身僵硬,看上去身材幹癟,脖頸間留有一個血窟窿,好似被吸乾了血液,成了一具乾屍。那婦人倒在一旁,一時看不出死因。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有人見到陸少辰面生,遂上前問道:“你是外鄉來的?” 陸少辰回頭見是個中年男子,說道:“是,昨日晚間躲雪,借住在村裡的。” 男子說道:“我是此地村長,姓夏,村裡又發生了人命,你還是趕緊走吧!” 陸少辰聽到個又字,遂問道:“夏大叔,什麼叫又發生了人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夏村長嘆了口氣,說道:“是啊!自去年下第一場雪到今日以來,短短五個月,已經死了六人了。這對祖孫,就是喪命的第五和第六個人。” 陸少辰詫異道:“一個冬天死了六人?大叔,可有報官?查清死因?” “每次都向城裡衙門報案,奈何衙門裡每次前來只是帶走屍身,也沒個下文。哎……” “沒人知道究竟什麼原因?” “不知道,只要一下雪,村裡必死人,每次都是雪停的時候發現屍身,故而今早雪剛停,老夫就帶著幾個膽大的村民巡察,結果果真又出了人命。 “哎……早就提醒過所有村民,一旦下雪,一定要關好門窗,誰敲門都不要開,千萬不要出來,哪怕拉在炕上了,也比丟了小命強。就是防不住啊!” 陸少辰聞言,彎腰檢視了一下兩具屍體,發現那孩子是頸部被什麼東西咬了,吸乾了血,這才身亡。那老婦人倒不是被吸血才死的,她頭部破損,是受了重擊倒地身亡。應該是發現了孩子丟失,出門尋找,正好撞上了那妖物,這才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