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義聞言,故意放緩問案進度,不再問案。他心知此等大案,要給圍觀的百姓留下足夠的想象空間,吊足他們的胃口,讓他們自己腦補出各種畫面。 這樣才能讓他們回去之後更加的津津樂道。百姓有了談資,自己的名聲在此案之中才能更上一層樓! 蔣大義先是表現出一臉的不可思議,接著又是滿臉的糾結與惆悵,最後好似鐵了心一般,正氣凜然的高聲喝道:“來人啊!” 堂下衙役此時齊聲答道:“在。” “爾等持本官令牌,先去兵部調兵,再去圍住內庭衙門,給我將趙南天請來府衙一敘,萬萬不可讓其逃脫了。他如若抗命,拼死也要將其留下。出了事本官擔著。”蔣大義說著話,還把官帽摘了下來,放在文書案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是,大人!”堂下一陣騷動! 好傢伙!這一通微表情變化讓他是玩的是明明白白,給堂下百姓一看就知道他是內心經過強烈掙扎的,這才最終選擇秉公處理,大公無私。他是做出了對天下大義不虧的決心。真不愧他名也叫大義! 堂下百姓紛紛拍手叫好!蔣大義大義凜然的擺擺手,示意都安靜。 陸少辰都看傻了,這是玩的哪一齣啊?我就見個人而已,還要去兵部調兵?這京城的官爺是會玩啊!還有這癖好!葫蘆娃都那麼大歲數了,經得起你們這麼伐旦嘛! 蔣大義讓陸少辰稍安勿躁,還讓人給搬來張凳子坐下等,對於能讓自己青史留名的人,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話說趙南天昨日剛剛閉關出來,他的純陽真火大葫蘆自在合山山脈被幹成瓢以後,回京找了多少天材地寶,又閉關數個月,這才修復完畢,威力還更上一層樓。 趙南天喜不自禁,許久不曾露面的他,今日正在內庭衙門給一幫小崽子訓話,順帶著訓練訓練晚輩,再順便顯擺顯擺自己的大寶貝。 正在院子裡上躥下跳,又噴火又打雷的,引的身邊一大幫二十來歲小年輕,男男女女的拍手叫好,都在看他老人家表演,乍一看以為賣藝呢。 趙南天玩的興起,正要表演個絕活,只見內庭的一位管事前來對他耳語了幾句。 趙南天一愣,問道:“此話當真?” 管事的點了點頭:“已經把咱們都圍起來了。” 趙南天心中五味雜陳,第一反應就是皇家想要他死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然他小小天京府尹膽敢擅自調動兵馬,前來內庭衙門捉拿自己,真真豈有此理。 如今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皇家拋棄自己了。自己效力了三代皇帝啊!那是妥妥的朝廷元老,一生都在為了皇家出生入死,如今竟然連死都不讓體面的死嗎? 派兵前來捉拿自己,這是想讓自己身敗名裂嗎?果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啊!要不自己大開殺戒,跑了吧!想留住自己,哼,哪有那麼容易! 再轉念一想,不行啊,自己有家有業,重孫子還小,那麼一個小肉團,自己的心頭肉啊!自己跑了,家裡怎麼辦! 也罷,自己知道太多皇家隱私,幾十年前就猜想過有朝一日有此一劫。原以為皇家只會隱秘處理,大不了自己自盡。可是今日竟然要公開處刑。那是一點臉面都不給自己留了。 “老大人,您看,如何處理啊?” “人都在外面?” “兄弟們攔下了,大有兔死狐悲之感。大不了,咱們走!” “走哪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能說什麼?” “那……” “本官隨他們去。只是本官家小,就拜託兄弟們了。” 管事流著眼淚說道:“大人放心,一眾兄弟就是拼了命,也不讓大人家小受一點委屈。” “如若事不可為,秘密送走,隱姓埋名能活下去就好。” “大人……” “老夫去了!兄弟們保重!” 所有內庭之人目送趙南天走到衙外,五花大綁連葫蘆都捆在了一起。押送上了轎子,算是最後的體面。 天京府衙之上,陸少辰從上午等到下午,才把趙南天盼來。 趙南天看到陸少辰也是意外的很,心道難道此子是皇家密探?難怪那日會在合山城出現,還故意殺了幾個人引老夫上鉤。 虧我還拿他當個友人,哼,原來也與老夫一樣,不過皇家走狗而已。他告發我什麼?辦事不力?欺瞞聖上?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此子不管告發我什麼,老夫都認了。只要不連累家小,就是說老夫刺王殺駕我也承認。 趙南天不言不語,陸少辰剛要上前打招呼,詢問這五花大綁所為何意。 耳聽得蔣大義一拍驚堂木問道:“堂下陸少辰,如今趙南天已經來了,你且說說吧!” 陸少辰摸了摸頭,說道:“府尹大人,我前些時日,在平原城外,路遇內庭田重華田大人,當時田大人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蔣大義插嘴說道:“內庭的田重華田大人死了?” 陸少辰點了點頭:“是啊,死了!他說……” “他讓你來京城?說是趙南天趙大人?” “是的,他說此事必須要找趙南天趙大人。” 蔣大義心道,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