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還未有何不妥,待將至月中時,夜間再入夢那幼苗兒便活了,眼睛望過去,它那一圈土皆成了真的肥沃土地,旁的卻不。”
周氏聽得雲裡霧裡,杜氏不免又道:“兒媳在夢中受驚,不久後便醒來,之後日日夢見那幅畫,再待十八日時,夢裡的幼苗兒已經長成了大枝兒,二十六日便開花結果,夢中兒媳便立在石榴樹旁,那石榴樹上一團團的紅豔豔,喜色的很。”
周氏已經蹙了眉,杜氏看她一眼,低啞著嗓音又道:“兒媳覺著好看,伸手就要去摘一個下來,哪知伸到一半的手上突地就接住一個,兒媳剛要回身命丫頭剝開,手中的石榴果轉瞬便不見了蹤影,手心裡赫然出現了一張紙條。”
周氏手上已經握緊了椅子扶手,面色不比杜氏好多少,杜氏微白著面,手捂上心口。“兒媳駭得後退幾步,身子撞到了案上才略穩住,心裡頭膽怯,卻又想知道紙上都寫了甚,待兒媳抖著手開啟一看,裡面便只得寥寥幾個字眼:‘貳囍臨門,嫁甥為先,急!’見不是壞事,兒媳才算鬆一口氣。”
周氏一顆心跟著她七上八下,杜氏緩一口氣才又接著道:“只當日這何為貳囍兒媳尚還不知,直到昨日兒媳才明,昨夜裡又是入夢,夢裡又現一張紙條,上頭寫道:‘不可不聽,仔細因小失大!’兒媳再次被驚醒,一宿未眠,藏在心裡好生惶恐,這才想到娘跟前討討主意。”
杜氏由不得紅了眼圈,似是十分惶恐不安,周氏也是出了一背的冷汗,站起身才道:“眼下你先回院,切莫再胡思亂想,娘知道該如何做了。”
杜氏心下一跳,不知她心裡怎樣決定的,可當下又不好顯得太過急切,只會讓她覺出有疑。因而,聽話的屈膝告退,“還望娘早日辦妥,兒媳方能睡個安穩覺。”
杜氏離開後,周氏再靜坐半晌,才命人請回紀老爺。紀老爺一聽她要將佟姐兒趕緊嫁出去,當即便黑了臉,周氏無心同他爭執,一字不落的將杜氏所言重又向他道了一回,紀老爺雖不比周氏虔誠,可多少也是不敢違背“天意”。
躊躇許久,到底點了頭。“罷罷罷,便由著你辦,但願是順應了天意。”
……
婚期已是定下來,便是來年的正月十八,佟姐兒雖不明舅舅舅母二人為何又同意了,可眼下知道了距成親當日不過只有短短兩月有餘,心底的甜意便又頃刻間湧了上來。
胸前一陣小鹿亂撞,面頰上也是微燙起來,覺出幾人都在注意著她,一時羞意更甚,玉手一顫便歪了針刺中了蔥指,忍不住蹙眉輕哼一聲。
☆、第71章 大婚前
一場大雪落下時,已是年關將至。
今歲的雪雖是比得往年落得要遲一些,可這凍骨的寒意卻是不減反增。佟姐兒出生於江南之地,在紀家雖也待了這麼些年,可每逢冬季,身子骨仍舊十分畏寒,除開每日去上房請安之外,平素皆是躲在屋裡不出門。
屋簷上與庭院走道上覆著厚厚的雪,兩個小丫頭穿著冬襖兒正在庭院裡掃雪,不過一晚上的功夫,這雪便快積到小腿肚子上,掃雪前二人手腳皆是僵硬凍到不行,待掃清過道,堆出兩座雪丘時,俱熱的手臉發燙起來。
寢屋內佟姐兒不過剛起身不久,這幾日連續降雪,想是顧及幾人行走不便,周氏便暫時停了這晨省一事。屋內門窗閉得緊緊,碧霄館本就設的偏,屋子裡並未打通地龍,與往年一般,每逢冬日便只在屋裡設下炭盆,以燒炭取暖。
府上分下的碳量不多,只有白日歇著晚上才夠用,若是整日裡燃著,這一月的碳量只怕用個三五日便沒了。好在主僕幾人手頭上還有些活錢,燒了銀子叫採買處的每月捎點回來,倒也能勉強捱過去。
如今距成親當日還剩下二十多日,算算日子同他已是近兩月的時間未見面,也不知他現今是回了青州,還是仍在祁安城待著。
周氏自聽了杜氏一番話後,便是急起來。
派了身邊的曹嬤嬤親自過來教她怎樣備嫁妝,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樣樣都給理順出來。需要現制現買的俱派人拿去訂製與採購,要走府上庫房裡取的也是樣樣照著規矩辦,一一在嫁妝簿子上記好記清後,才上了銅鎖再貼了紅雙喜字。
眼下這該備的嫁妝已是基本上備妥,除了木匠鋪子上定製的一批傢俱還未送來外,榻上枕的蓋的鋪的俱還要縫製,針線上佟姐兒手藝向來便慢,如今一件嫁衣還未完全縫製妥當,如何抽得開身再去縫製那些。
羅媽媽幾人瞧不過去,開了幾回口勸她莫逞能,嫁衣、送婆婆的孝敬禮與發小輩的見面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