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抗戰以來,咱們又打的幾乎全是伏擊戰和運動戰,很少正面和鬼子的正規師團打陣地戰。面對的絕大多數是鬼子的輕重機槍和擲彈筒、步兵炮一類的武器。就是有山野炮,也不過個把箇中隊。至於坦克,很少出動。即便是出動,也不過只是幾輛而已。”
“像現在這樣上來就是天上十幾架、幾十架飛機。下面山野炮、大口徑火炮幾十門,甚至上百門。幾十輛坦克一起上來,成聯隊,甚至成師團攻擊的戰鬥,可是從來沒有打過。要是還是按照關內之前的運動戰和游擊戰的經驗去打,恐怕要吃大虧的。”
“一號說過什麼來著,對這叫做立體作戰。當然,關內外的差別還是很大的。裝備、訓練上的差距,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而指揮這種作戰,對指揮員素質要求更高。這些不僅僅是單純靠實戰經驗能夠打出來的。”
“至少這種大兵團立體作戰,我這個打了十多年仗的老兵是指揮不了的。不光我,關內部隊的那些旅團級指揮員,有一個算一個恐怕沒有幾個能打的了的。這就是差距,不學不行啊。一個指揮員,要是連自己手下裝備的火炮的射擊引數心裡都沒有數的話,這仗不打也罷。”
聽到黃勝斌感慨甚至還有些羨慕的語氣,回想起當初在軍區高等學習班那段痛苦的日子,馬鳳岐苦笑不已道:“老黃,你也別感慨了,你要是知道我們當初過的什麼日子,就不會感慨了。我們那個時候天天早上一睜眼,就開始學習。步兵從連排級到團級戰術指揮、步炮協同戰術、炮兵的基礎知識與運用,什麼的統統都要學。”
“下午實兵對抗演練、步炮協同演練。除了這些還要學習步兵戰術運用、基礎的測繪知識、地圖的判斷與修正、野戰工事的修築、防禦與進攻的轉換、軍事通訊學,甚至連怎麼行軍都要學。”
“我這個高小畢業的傢伙還可以,那些因為出身貧寒,沒有多少文化的戰友可就倒了黴了,還要從基礎的識字開始學。不管你是連長、指導員,還是團長、政委,考試不合格就地免職。三次考試不及格,直接撤職。”
“都是大老爺們,誰能丟的起那個臉?大家逼著鴨子上架,就算再不喜歡讀書的人也只能想辦法去學。去年秋季戰役打下整個三江省之前,部隊又整日裡面行軍、作戰,大部分的學習,只能自己想辦法抽出時間去學。要不怎麼辦,就等著撤職吧。”
“一號在這一點上要求很嚴,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學習要求,甚至很多教材都是他和三號親自撰寫的。無論在忙,戰事再緊也要抽出時間教學和考試。要不是一號和三號,之前也不過是打打游擊、大多數時間也是鑽山溝,雖然當過連長可最多指揮也不過幾十人的我,這點指揮水平恐怕要比你老黃都差遠了。”
“不過雖說累了點,但是可真學到東西了。要是沒有去年秋季戰役之前,在群策山秘密基地那兩個月的持續學習和大規模的對抗演習,以及幾乎是不惜工本的訓練,去年秋季戰役時候我們的軍事素養也不會提高那麼快,戰鬥也不會打的那麼精彩。”
“實際上我們累,一號比我們還累。當初從老黑頂子密營北上的時候,形勢那麼危機,幾乎是天天行軍打仗,可一號還是隻要稍有空閒就看書。繳獲的日本陸軍大學的教材,他幾乎都要翻爛了。”
“看著一號無論形勢再緊張,也不忘記忙裡偷閒學習。對,他叫做充電。我們這些做下級的,那裡還敢怠慢和偷懶。考試不及格撤職丟面子是一回事,上級都做出了表率,我們這些人自然而然的也不能太不爭氣。”
黃勝斌聽到馬鳳岐的描述,卻是搖頭不語,對楊震這個年輕的,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一號首長又是多了一些看不透。不過黃勝斌的沉思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便被前來彙報的參謀給打斷了。
接到旅偵察連發來的彙報,馬鳳岐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抄報紙交給了黃勝斌後道:“老黃,這個鈴木貞一很狡猾。對於我們的想法,他早就有準備。其警戒極嚴,我們的偵察部隊根本就無法滲透到他們的後面。雖然其四十聯隊主要兵力駐地查明白了,但是對於其炮兵陣地卻一直無法摸清。”
“我們在下午激戰的時候,雖然一直雪藏了大部分的炮兵,但鈴木貞一併沒有放鬆警惕。小鬼子的炮兵肯定是轉移陣地了。媽的,這個鈴木貞一真他媽的狡猾。老子付出了半個偵察連的代價,還沒有能找到他的炮兵陣地。”
參謀看著馬鳳岐臉上有些陰寒的表情,小心的問:“旅長,偵察部隊始終沒有能查明日軍炮兵動向,我們是不是還按照原定計劃實施?”
聽到參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