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升越高,秦軍已陸續用完早膳,不過,處在石勒的眼皮子底下,沒人敢掉以輕心,畢竟石勒並不是沒牙的老虎,他仍有殊死一搏的能力。
而城頭的喧鬧雖然隔著十里遠,卻由於哭喊聲實在太大,也隱隱約約飄了過來。
庾文君忍不住道:“將軍,城頭的聲音您聽到了吧?都是些饒命啊冤枉啊之類的,好象至少有幾十人呢,您兵臨城下,石勒非但不收攏人心,反而大肆殺戮,他要做什麼?”
劉月茹接過來道:“雲郎果然沒有說錯,石勒是準備北逃了,所以在臨走之前,很可能會把襄國的非羯人都殺光,畢竟這些人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河北大族,沒可能與他北循草原,順便還能把他們的財貨據為已有。”
雲峰點點頭道:“殺了也好,留下來為夫反而不好處置,這些大族吧,為夫不方便隨意殺了,如此看來,石勒也算做了件好事,只是他想掠得財富北歸,那是做夢!”(未完待續。。)
第三八四章 田忌賽馬
眾人都明白雲峰的心思,僅一個關中大族,就讓他操碎心了,贖買土地成了他的沉重負擔,將來南下建康,對江東士族顯然也不能過於凌迫,這又是一個大包袱。
若加上河北大族,日子還怎麼過啊?所以石勒屠盡被集中在襄國的河北大族,如果不考慮人道,只算政治賬與經濟賬,的確是解了雲峰的一大難題,由於大頭都被石勒強遷來了襄國,零散在河北各地的小羅羅們再也成不了氣候,不乖乖的拆堡獻地還能如何?
荀灌娘卻是現出了一絲擔憂,嘆道:“只是可憐了城裡的女子,不知又有多少人含辱而死了。”
這話一出,庾文君、劉月茹、草香幡梭姬、蘇綺貞以及女羅剎們均是心情沉重起來,她雖是又恨又同情,卻無法可想,手上的隊伍是純騎兵,想攻下襄國,解救女同胞那是半點都沒可能。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悶,雲峰無奈道:“好了,這都是羯賊造下的孽,將來會讓他們血債血償!來,咱們都做好準備,如不出意料,石勒很快會發兵來攻!”
“遵命!”眾將暫時拋去了對城裡女子的憐憫,轟然應諾,枹罕慕容部、秦軍騎兵、男女親衛立刻整肅起了隊形。
雲峰又轉頭道:“老師,這一戰事關重大,石勒必會殊死一搏,只怕異常艱苦,請老師與庾小娘子、月茹、草香幡梭姬領著部分將士,驅趕備馬後退,越遠越好。至少要五十里。”
“嗯!斷山你多保重!”荀灌娘倒是利索的很。一臉凝重的應了聲之後。便與同樣心情緊張的三女領上數百名戰士,向著馬群馳去。
秦軍也後退五里擺上陣勢,一橫排四個方陣,雲峰親領兩萬七千中軍、慕容吐延與慕容皝領枹罕慕容部一萬九千騎,蘇綺貞與王桂各領男女親衛五千,單獨自成兩個小方陣,總兵力五萬六千人。
剛剛列陣以待,襄國北城便城門大開。一隊隊騎兵從門洞中魚貫馳出,城牆上方則是弓弩手密佈,床弩、投石機隨時待發,嚴防秦軍趁陣腳未穩時揮軍強攻。
約摸半個時辰,羯軍也背靠城壁列出三個方陣,從衣甲及精神面貌來推測,由左自右應該是禁軍兩萬五千,中軍兩萬,宇文氏與段氏的混合軍兩萬,總兵力六萬五。略勝於秦軍。
雙方都不急於策馬強攻,相互打量著對方。
慕容皝看了看慕容吐延。目中現出徵詢,後者略一掙扎,臉面佈滿了悲壯之色,便猛一點頭。
於是,慕容皝向雲峰拱了拱手:“秦王,我慕容氏不才,願抵住趙國禁軍,唯盼秦王破去其餘兩部後急速來援!”
“呃?”雲峰一怔,立刻明白了慕容吐延臉面上的悲壯之色從何而來,這是要自當炮灰啊,誰都清楚,羯趙禁軍最強,儘管枹罕慕容部更新了裝備,除了沒有短矛其他與秦軍一模一樣,但戰術素養與鐵一般的軍紀意志絕不是短短几個月就可以訓練出來的,以散漫的部族軍與禁軍作戰,必然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雲峰快速擺了擺手:“不!田忌賽馬,雖有下駟對上駟之說,但那是馬鬥而不是人鬥,勝敗皆無損於大局,請歸義候與三郎君抵住羯趙中軍,且戰且退,勿與其硬拼,孤親領中軍迎擊他的禁軍,至於那宇文氏與段氏,便交由王桂與綺貞,你二人要速戰速決,之後立刻馳援枹罕慕容,擊潰中軍之後,再來與孤合力圍剿羯趙禁軍!因此,這一戰的關鍵在於你二人,一定要抓緊時間!”
雲峰使用的策略依然是田忌賽馬,只不過,他是以自已的上駟對戰敵方的下駟,以下駟抵敵中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