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溫嶠的臉面現出了一縷憂色,拱了拱手:“伯山(鄧嶽表字)重病纏身,是以不能親身迎接,還望秦王莫要怪責。”
“重病纏身?”荀灌娘不解道:“鄧將軍患了何疾?師兄你也得到了師尊真傳,怎會醫不好他?”
一絲無奈布上了臉頰,溫嶠搖搖頭道:“說來慚愧,伯山五日前突發高熱、上吐下瀉不止,還伴有食慾不振、脈搏緩慢、表情與反應也漸趨淡漠遲鈍,愚兄診為傷寒,照傷寒抓方,卻不見絲毫起色,後遍請附近名醫,診出來的千篇一律皆為傷寒,如今的伯山,僅幾日工夫,已是病的不成人形了,哎~~”
雲峰與荀灌娘均是心中一動,相互交換了個警惕的眼神,荀灌娘連忙道:“師兄,你可記得當年祖師兄病亡由祖約發來的訃告?當年祖師兄也是傷寒不治而亡,症狀幾與鄧將軍類似,這二人皆為武將,身體健壯遠超常人,豈能被傷寒奪去性命?祖將軍病亡,灌便覺得其中另有內情,只是無法親身查證,如今鄧將軍又出現了同樣症狀,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聯絡也說不定,你快領咱們過去看看。”
“伯山的住所就在城內不遠,咱們這就前去!”溫嶠心頭微震,也不多說,直接領著眾人而去。
鄧嶽的府宅不大,約相當於一殷實人家的規模,家裡只有一妻二妾與一名嫡子鄧遐,另還有幾個奴婢僕役,可見為一自律之輩。
儘管十月下旬已至秋末,但天氣並不太冷,鄧嶽卻蓋著厚達好幾層的被子,臉色臘黃,雙頰凹陷,眼睛緊閉,呼吸時輕時重,竟然現出了一幅行將就木的模樣。
“父親,父親!秦王來探望您了!”在把雲峰等人引進來之後,鄧遐跪上床頭,輕聲喚道。
鄧嶽勉強睜開眼睛,目中透出一絲迷惘與空洞,向雲峰略一點頭示以感謝,隨即就再度閉上,彷彿這一小小的舉動需要消耗他的大量精力似的。
鄧遐轉頭看向了雲峰與溫嶠,臉面滿滿的全是焦急,還隱含著一縷絕望。
傷寒是由傷寒桿菌引起的急性消化道傳染病,發病急時,的確能死人,具有較強的傳染性,當發現傷寒患者,應採取隔離措施,但無論是祖逖還是鄧嶽,根本不曾有隔離,但也沒聽說身邊有人感染,這其中就很值得深思。
自從進了鄧嶽那滿是藥味的屋裡,雲峰始終在凝神觀察,這時見著鄧遐看來,便走上前道:“孤略通醫術,如不嫌冒昧,孤願給令尊把一把脈。”
“有勞秦王了!”鄧遐連忙讓開身子。
雲峰跪坐在床頭,把手指搭上去,時間緩緩流逝,在眾人的期待目光中,卻轉頭喚道:“老師,你也試一試。”
“嗯!”荀灌娘點了點頭,依言搭上了鄧嶽的腕脈,不多時,收回手遲疑道:“斷山,這的確是傷寒,莫非。。。。你有別的發現?”
雲峰沉吟道:“從表象看,這是傷寒的症狀,但溫使君下的藥方並無偏差,又可能半點都不見起色?據弟子所知,天下間的疾病,表症類似於傷寒者比比皆是,其中相當一部分很難區分,因此弟子懷疑,鄧將軍所患是類似於傷寒的病症。”
“哦?煩請秦王給仔細看看。”溫嶠連忙喚道。
雲峰並不答話,而是拉起鄧嶽的眼皮細細觀察著,過了小片刻,又扒開嘴巴向內看去。
雲峰的舉動,荀灌娘與庾文君見多了,倒也沒多少驚訝,溫嶠與鄧遐卻是首次得見,雖是有心想問,但此時明顯不合時宜,只得把這份疑惑放在了心裡。
沒過多久,雲峰收回手,又道:“種種症象表明,鄧將軍得了敗血症,或有可能,祖將軍也是命喪於此。”
“敗血症?”庾文君忍不住問道:“將軍,這是什麼病啊?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雲峰解釋道:“敗血症是血液受外界毒物或風邪入侵,所產生的一種中毒現象,它一般並不易發,多發於體質較差,如老小、剛產過子的孕婦等等這一類人。”
這麼一說,眾人更是不解了,溫嶠拱了拱手:“秦王,請恕老夫出言不敬,伯山身體健碩,素無病疾,您剛剛自已也說了,他怎可能得這個。。。。敗血症?”
雲峰眉頭一皺,不確定道:“這也是孤想弄明白的地方,誘發敗血症的原因有很多,但機體防禦免疫功能缺陷是最重要誘因,正常人在外界毒素與病邪入侵後,一般僅表現為短暫的菌血症,由於人體自身有免疫防禦系統,可以迅速消滅這些外來物,並不引發明顯症狀,不過,各種免疫防禦功能缺陷者,都易誘發敗血症!”
雲峰這話,雲山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