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又催促道:“好了,別耽擱了,快隨為師上山罷。”
雲峰刷的起身,一本正經道:“老師,您先請!”
荀灌娘白了這人一眼,率先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二人來到了鐘山上,雲峰還特意陪著荀灌娘去竹院裡繞了一圈,卻空無一人。她的弟子們都隨著家族回鄉了,還得過上一陣子才能回來。
荀灌娘見著這熟悉的地方,倒是憑空生出了些唏噓,發了一小會兒的愣,便帶著雲峰來到了紫霞湖。
果然不出所料。遠遠的,兩條青衣人影端坐於湖邊垂釣。雲峰轉頭小聲問道:“吳普真人天天拿著空杆釣魚,可曾悟出了什麼?老師您有沒有請教過?”
荀灌娘沒好氣道:“為師又怎麼知曉?不是你自已說的,各人有各人的道嗎?咱們快些過去拜見師尊。”說著,加快了步伐,雲峰嘿嘿一笑,趕緊跟了上去。…;
來到近前,荀灌娘中規中矩的給吳普真人行了禮,雲峰依然是老樣子,隨意的拱了拱手,卻和葛洪寒喧了好一陣子。
按吳普真人吩咐,二人在湖邊隨意找了個石頭坐下後,葛洪捋須笑道:“雲將軍此次建康之行功德圓滿,貧道先行賀之。”
雲峰也不諱言,擺擺手道:“稚川先生過獎了,江東尚有天師道大患,何言功德圓滿?百尺杆頭未能再進一步,實在是可惜。”
“哦?”兩個大小道士隱秘的交換了個眼神,均是直覺的感到,雲峰這一趟拜山的目的很可能與他們不謀而合。
葛洪追問道:“江東天師道信眾甚廣,道徒時常施醮賜符行走於民間,雲將軍何以言天師道有大患?”
雲峰正色道:“自張魯降於曹孟德,漢中民數萬戶被遷徙以填實長安及三輔,而曹孟德雖未禁止天師道的活動,但隨著張魯於建安二十一年身亡,且由於離開故地,原有的組織體系被拆散,祭酒信徒散佈於四處,勢力隨之大減。
魏文帝曹丕代漢後,對道教和淫祀巫祝控制禁止較嚴,天師道的傳播由明轉暗,出現了神秘化的特徵,又由於張魯身故,道徒失去了統一領導,舊的祭酒也漸漸衰老死亡,以至道徒各行其事,在行事愈發神秘的同時,又出現了混亂狀況,如從建安、黃初以來,諸主者、祭酒人人稱教,各作一治,不復按舊道法,甚至有些道官道民貪財好利,腐化,不守教規,及至如今,竟連天師道系師的身份也成了迷。
《陽平治》曾假張陵之口斥責曰:“吾從太上老君周行八極,按行民間,選索種民,了不可得,百姓汝曹無應有人種者也。但貪榮富、錢財谷帛、錦綺絲綿,以養妻子為務。掠取他民戶賦,索其財物,不恤鬼神,以憂天道,令氣錯亂,罪坐在阿誰?”又斥責祭酒、主者曰:“祭酒、主者男女老壯,各爾憒憒,與俗無別,口是心非,人頭蟲心,房事不節,縱恣淫情,男女老壯,不相呵整,為爾憒憒,群行混濁!”可見天師道已由原先的自律組織轉變為了一禍民愚民的邪教!
而江東地面傳播的天師道,由漢末從中原和巴蜀地區傳入,又衍生出了一系列的支派,如於君道、帛家道、李家道、清水道等等諸多,這些道派於世間作偽,攻錯經道,惑亂愚民,託言老君當治,李弘(道典中的救世真君)應出,宣揚其代天宣化,普濟萬民的那一套邪說,每每返逆者甚眾,稱名李弘者,歲歲有之!”
葛洪動容道:“未曾料雲將軍竟會對天師道捻熟至此,不過,天師道發展成如今這幅模樣,確是我道門之恥,亦背離了張陵真人創道的初衷!”說著,長長嘆了口氣,一臉的怒其不爭模樣。
雲峰可不清楚這兩個道士有藉助自已勢力另立新道的想法,當即趁勢打鐵的勸說起來:“稚川先生亦為道門中人,在下曾有幸拜讀《抱朴子》,其金丹大道實為字字珠磯,令在下獲益良多,其中夫求長生,修至道,訣在於志,不於在富貴,志誠堅果,無所不濟,疑則無功!另要求清心寡慾,養其心以無慾,頤其神以粹素,掃滌誘慕,收之以正,除難求之思,遣害真之累,薄喜怒之邪,滅愛惡之端,不請福而福來,不禳禍而禍去!又點出寶精行氣與還丹金液為不二修煉法門,堪稱一道門經典!如今天師道為禍百姓,稚川先生心繫民間,何不將金丹大道發揚光大,以造福天下蒼生?”…;
“這個。。。。”葛洪眉頭一皺,為難道:“實不相瞞,貧道也曾有此想法,奈何天道根深蒂固,於民間有極大的影響力,而貧道雖奔波指斥其非,勸導民眾,奈何勢單力薄,收效甚微,難以撼動其根基,不知雲將軍可有教我?”
雲峰精神一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