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回到了現實當中。
袁耽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手握三千金,將令他此生再無所懼!不自覺的,他又想起了雲峰曾與他提過的賭場,番子、骰寶、轉輪盤、牌九等無數種新奇的賭博方式令他神往,如今手上有了錢,是不是自已也開個賭場過過癮呢?
郗鑑、溫嶠等人的面色卻難看起來,相互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絲無奈,正如荀灌娘猜測,他們的心裡已隱隱生出悔意,你說好好的把這人給招來幹嘛?這下惹了大麻煩了吧?
王導則憑空暗感不妙,他想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可能性,假如在王敦起事之前還沒法暗算到雲峰,那個時候的後果。。。。?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與稱帝相比,王導更加看重的還是家族利益,說句難聽話,假如王敦受禪成功。得益最大的還是王含、王應等直系親族,而王導這一系與王敦是從兄弟關係,稍微遠了些。事情可為。他不介意順水推舟,如不可為,王導就需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了。
而錢鳳,臉上的神色極為複雜。城頭下的騎兵看似戰術簡單,直來直去,但是他明白,越簡單往往越有效,相應的。做起來也越難,他覺得按王敦原先的計劃,僅以沈充來對付雲峰,或許遠遠不夠。
吳姓士族一方個個呆若木雞,除了錢財受損,他們還清楚,自此以後,不但再也奈何不得雲峰。而且在朝庭中也將更加的被邊緣化。很簡單,吳姓士族外強中乾的本質被徹底扒出來呈現在了世人眼前!
其實,在吳郡大本營,仍有超過萬人以上的府衛,府衛是職業化軍人,戰鬥力遠超部曲。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生出動用府衛前來報復的念頭。沒辦法,府衛得保護莊園。保護他們的產業,如果被調走與雲峰作戰。莊園將變得有如一位裸的花姑娘暴露在人前,先不說部曲、佃戶們會不會生出心思,在如今這種亂世,光是那堆積如山的糧食與幾輩子都揮霍不盡的錢財就足以吸引成批的山賊水匪光臨,稍有不慎將落得個家園破滅的結局。
此時城頭上,反應最為激列的非紀瞻莫屬,他面如死灰,手腳不自覺的微微顫抖,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彎曲下來,渾身散發出一種老年人所特有的暮氣。這一次戰敗,他紀氏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是紀鑑指揮失當,才使得全軍覆沒。他沒臉再面對其他三姓家主,可心裡更加擔心著他的次子紀鑑。…;
亂軍中,他不清楚紀鑑是生是死,如今只能期盼紀鑑成功逃走又或是被雲峰抓獲,抓住他不怕,無非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念及此處,再加上先前城頭下隱約飄來的“活捉紀鑑”的吶喊聲,這令他心裡稍稍安定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遠處一騎絕塵而來,手挺長槍,槍尖挑著一顆頭顱,黑紅色的長髮隨風舞動,遮擋住了臉龐。紀瞻心裡一緊,越看心裡越是不安!不止是紀瞻,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
來騎正是李剛,在眾人的猜測中,馳到城前三十丈勒馬停住,長槍猛的向上一舉!
“轟~~!”,紀瞻頭腦頓如憑空炸響了一個驚雷而被震成了一片空白,身形搖搖欲墜,這顆頭顱分明是他的次子紀鑑!
“郎主,郎主,您怎麼了郎主?”隨從連忙搶前扶住,其他三姓家主也快步趕來,眼神中滿是驚懼!他們真的沒想到,士族竟然也能被割下頭顱,要知道,即使國亂時死了那麼多權貴,卻都能保留全屍,哪有身首分家的道理?
“啊~~!”突然,紀瞻雙手捂住腦袋,發出瞭如野獸般的嚎叫,臉頰也有兩行血淚滑落,悲憤道:“你。。。。你這狗奴,老夫在此立誓,必將你碎屍萬段!”
李剛咧嘴一笑,翻身下馬,把長槍向地面一插,行了個標標準準的軍禮,抬頭道:“聽聞紀公行將七十大壽,小將特以紀鑑頭顱獻上,以此為紀公賀壽,祝紀公福如大江水長流,壽比鐘山不老松!”
“你。。。。你!”紀瞻牙呲目裂,一瞬間臉孔漲的通紅,“撲!”的一聲,一口血霧驟然暴出,隨後面現痛苦,嘴角竟漸漸地歪了起來,眼神也斜向了一邊,渾身不自覺的一陣陣抽搐。
“紀公,紀公!”城頭上的權貴們紛紛圍了上前,而紀瞻卻猛的身子一僵,兩眼一瞪!直挺挺倒在了隨從懷裡!
雲峰雖沒上前,但也暗自嘆息:‘唉,真是可悲,一代家主竟被活生生氣出了腦溢血!’
正假惺惺的時候,荀灌孃的責怪聲音傳了過來:“兩軍交戰,紀鑑死於亂軍之中,誰都無法說什麼,可你為何行此手段?”
雲峰正待分辯,陸曄又接過來怒道:“你這惡毒之徒,我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