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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一隻手則指點著對笛孔的松、按、飛、抹,以及吸氣、呼氣、口形、舌頭方面的相互配合,透澈明瞭,深入淺出。這令宋褘既好奇又新鮮,古人講究個點到為止,心領神會,又有何人會教的如此精巧細緻?

雖然懷裡擁著如玉佳人,身周繚繞著沁人幽香,雲峰卻出奇的眼神純淨舉止端莊,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薄褻瀆。宋褘對音樂的專情投注為他生平僅見,也令他心生敬佩,在他看來,已上升到了道的高度!

《爾雅》有云:一達謂之道!任何一個得道者,無論身份如何,都是值得尊重的!

而張靈芸與蘇綺貞等女子也為廳內的莊重氣氛所吸引,均是秀眉輕蹙,似是從中感悟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名女羅剎出現在廳外,大聲道:“稟將軍,府外有一道人求見,自稱是瓦官寺住持,道號竺道潛。”

一瞬間,廳內那股玄之又玄的氣氛消退無蹤,每個人臉上都掛上了遺憾的表情。

雲峰依依不捨的放開宋褘,嚷嚷道:“哪來的光頭佬?不見!”

張靈芸白了他一眼,勸道:“雲郎。依妾看呀,應是與竺法雅被伱三言兩語哄騙走了有關,伱還是見一下罷,否則難免被人視作失禮。這竺道潛是王敦幼弟。十八歲出家,曾事中州劉元真為師,於永嘉初年避亂江東,二十四歲即華大品,既蘊深解,復能善說。後開創‘本無異宗’,是釋道的一宗師人物,於建康百姓及公卿貴族中頗有名望。瓦官寺即為主上特為他修建的修行之所。”

雲峰沉吟片刻,點點頭道:“也罷,請他進來,本將稍後便至。”

“遵命!”女羅剎領命離去。

雲峰則換了件外套。當他來到堂屋的時候,一名四十左右的道人已等候在座。

竺道潛施禮道:“貧道見過將軍,不速來訪,倒是叨擾了。”

雲峰也不廢話,回禮道:“道人無須多禮。請問所來何事?”

竺道潛問道:“前些日子我釋門師兄竺法雅曾去南鄭尋找將軍,以勸得將軍收回抑佛之舉,卻被將軍以信奉上座部為由給擋了回去,不知可有此事?”

“不錯。確有此事!”雲峰毫不諱言。

竺道潛繼續問道:“那麼,貧道再問一句。將軍是否信奉我佛祖如來?”

雲峰淡淡道:“不信!”

“呃~?”竺道潛一怔,隨後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將軍既然不信佛,又何必妄稱為佛徒欺哄於竺法雅師兄?”

雲峰本就不高興,與宋褘調弄曲樂正盡興時被個光頭無端打擾,而竺道潛又語含責怪,當即不客氣道:“本將新克漢中,諸事繁多,哪來的空閒理會這竺法雅,不打發走了還留在耳邊嗡嗡不成?”

“放肆!”縱是竺道潛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佛火大冒,這話說的太氣人了,除了蒼蠅蚊子還能有什麼會在耳邊嗡嗡亂叫?這人竟把竺法雅比做了蒼蠅蚊子!雖然兩人分屬兩國,可佛教是沒有國界的。而且竺道潛出身於琅琊王氏,在哪都受人尊敬,從沒人敢當他面大放厥詞,雲峰卻臥穢語,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竺道潛來的目地和竺法雅差不多,都是來勸說雲峰放棄抑佛之舉。至於雲峰自稱信奉上座部,他壓根就不信,什麼上座部大眾部?早就消亡了不知多少年,也只能哄騙如竺法雅這般的老實人,而他竺道潛則不同,少有辯才,被評為復能善說,他想透過辯論來壓倒雲峰,迫他重新恢復秦涼二州的佛法傳播。

竺道潛怒罵過後,立刻就冷靜下來,他意識到了自已的失態,向雲峰賠禮道:“貧道失言,罪過,罪過。”接著就話音一轉:“涼州張氏父子皆禮敬我佛,何獨到了將軍之手便抑佛謗佛?莫非將軍就不怕佛祖降下天譴?”

竺道潛賠禮倒令雲峰對這個人收起了輕視,於是也回了一禮:“本將言辭亦有不當,請道人莫怪。至於所說釋迦降下天譴,本將卻以為可笑之極,釋迦圓寂至今已有八百年,這八百年中,可曾降下神蹟?可有半分佛光潤澤於世?沒有吧?所以說,人死如燈滅,一死百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神,更不可能有佛祖,既無佛祖,又何來天譴?

於本將看來,釋道與孔教經學、老莊談玄皆無區別,不過一思想體系罷了,又何苦生造出佛祖及一方極樂世界來愚民惑民?

人活於世,當求今生,而不應將希望寄託在虛無飄渺的來生,本將於涼州執政不喜釋道教義,禁之抑之有何不妥?”

竺道潛剛剛壓下的佛火又開始翻騰起來,與雲峰交談給他的唯一感覺就是氣人!這人說話字字帶嗆,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