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往京口求援,郗鑑利落的很,二話不說當場應下,命部將全力配合謝尚,並約定與王羲之於江都(今江蘇省揚州市)會合,第三天,謝尚重新返回了海門。
三月二十七日,按照約定,荀灌娘、王羲之領五千騎奔向江都,與郗鑑會合後再北上廣陵,這個廣陵並不是今天的揚州市,大致範圍位於江蘇省淮安市淮陰區,距江都約四百五十里。而吳姓士族自已行軍,早於一天前便渡江往廣陵而去。
當荀灌娘啟程前往江都的同一天正午,除了有訓練任務以及戊守各營的軍士,雲峰正領著其餘人等逐分逐寸的清理著建章宮遺蹟所殘留的油汙灰燼。
庾文君蹲在地上,手持一把小鏟子,正向石頭縫裡朝外摳著黑乎乎的燃燒殘渣呢,身邊的一個竹筐,已經堆滿了小半筐。
或許是太深的緣故,只剩一點點就是弄不出來,漸漸地。庾文君越來越煩燥。
“不弄了!”突然。庾文君把鏟子一扔,一屁股坐了下來。
“文君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自願參加義務勞動的任皇后拾起鏟子,忍不住問道。
“哼!”庾文君冷哼一聲,不滿道:“以前使過那麼多火油彈,也沒見將軍鏟過地皮,依文君看。他就是見不得有人閒著,非得沒事找點事做,就是會折騰人!”
任皇后雖是清楚庾文君從不把雲峰當大王看待,不過聽了這話,仍是不自由偷瞥了眼雲峰的面色。又趕緊勸道:“文君妹妹,小聲點,大王雖是寬厚平和。但怎麼說也是大王,被人聽了總是不好。”
其實,任皇后也很不理解,這些地上、樹上、水面、包括石頭縫裡沒燒乾淨的黑油不就是難看一點嗎?犯的著費那麼大勁一點點的摳?只是對任皇后來說,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時常在雲峰面前露臉,因此這幾天。她總是跟著庾文君、張靈芸諸女一起清理油汙,如此反而更加得到了她們的認可。
正納悶時。在水邊清理油汙的雲峰已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庾小娘子,哪來那麼大的怨氣?你當孤吃飽飯撐著沒事做是不是?”
庾文君理都不理他。把腦袋擰向了一邊。
任皇后的美目中閃現出了一絲羨慕之色,什麼時候自已也能這樣言辭無忌的與大王交談,那該多好啊!懷揣著這份羨慕,任皇后大著膽子問道:“大王,請恕妾多嘴問上一句,您是不是覺得這些黑乎乎的油漬不好看?總之。。。。妾也很是不解。”
雲峰擺擺手道:“任家娘子隨意些便好,不好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火油彈有劇毒,可以使這一大片土地寸草不生,如果油汙漫到水裡,魚蝦將大量死亡,即便能僥倖存活下來,肉質也會有股怪味而不能食用,強行吃下肚對身體的傷害極大,要是鳥兒再喝了這水,鳥兒也活不了。”
庾文君立刻就抓住了雲峰言語中的破綻,不服氣道:“將軍,您少來這套,哪!文君問您!要說有毒,您以前使用火油彈怎麼也不清除油汙,反倒是這次這麼熱心了?哼!您別找藉口了,就是在沒事支使人尋開心!”
雲峰淡淡一笑:“油汙清除起來耗時又費力,因此要視具體情況而定,你看軍中使過幾次?一次攻打上邽,一次攻打漢中,這兩次都落在城裡,城裡的土地不必耕作,而且人來人往,經那麼多隻腳的踩踏,個把月後也就沒了,不需要專門清理。還有兩次分別為陽平關外火燒孟骨碌與攻打劍閣時使用,這兩處荒無人煙,過上個百八十年自然而然會被分解掉,也無須大費周折。
可建章宮不同,上林苑緊依著長安城,水網密佈、土地肥沃、景色秀美,能被漢代作為皇家園林使用,自有它的獨到之處,難道你願意這麼大片土地被白白荒廢?即使不種糧食,將來把殘垣斷壁清理乾淨,種植上奇花異草、於水邊建造幾座亭臺樓閣供人遊覽休憩,不也是美事一件?庾小娘子你認為呢?”
“這個。。。。”庾文君一時無言以對,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已經認同雲峰的說法,只是不甘心服軟,於是站了起來,目光四處亂瞄,似乎在尋找著還有哪些破綻,雲峰也不催促,雙手抱臂微微笑。
觀察了好半天,庾文君終於頹然認輸,卻追問道:“好吧,算您說的在理,不過,火油彈即然有這麼大的毒性,接觸過它的將士們會不會中毒呢?”
雲峰搖搖頭道:“應該不會,不僅是天機門在燒製琉璃時被要求帶上口罩,如果下次作戰時你仔細看,操作火油彈的將士們都帶著鹿皮手套,而捏製火油彈的工匠不但兩者都要帶上,同時每三年必須換人,三年一過,另換一批。”
“哦!”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