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形較小的艨艟仗著速度快的優勢,穿梭於鬥艦的空隙之間,往往拍竿上的巨石還未落下,便已被靈活的閃避開來,隨即便是一陣亂箭狂射,給羯趙鬥艦造成了不少的威脅。
然而,如果艨艟被巨石砸中,那就是整體沉入到江水當中,上面載著的將士沒一人能逃出生天。謝尚就親眼看到一艘艨艟直接被巨石砸入水中,時間已過去了有一會兒,唯有水面飄起的血絲越來越多,最終把周圍的江水染成了暗紅色。
至於走舸、舢板,雖是放入江中的數量不多,但它們負責救援落水的同伴、射死水中的敵人、以及輸送物資等等諸多事務,哪怕戰鬥再激烈,它們也是不可或缺的。當然,脆弱的它們也最容易受到傷害,往往一個閃避不及,就被迎面而來的鬥艦撞的粉碎,連個小小的漩渦都翻不出來,只能於江面留下幾具屍體或是幾塊木屑。
這個時候,兩方都殺紅了眼,羯胡水軍竭力想跳幫作戰,如今他們的重甲軍士都會配上相當數量的大力水手協同登船,如此可以避免被海門水軍將士以同歸於盡的招數拖入江裡,而海門水軍除了一開始受到撞擊那幾十艘除外,其餘的儘量避免接舷,以遊鬥來拖廷時間,他們必須要挺到京口水軍前來增援。(未完待續。)
第七十五家 一家歡喜一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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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論操舟技術的細膩,海門水軍應是略佔上風,他們出身於荊州水軍,長期在狹窄且水情複雜的河面上行船,相反的,羯胡水軍習慣於在茫茫的大海中橫衝直撞,兩者的操作難度自然有別。如果讓雲峰來做個比較的話,海門水軍可看作在彎曲顛簸的小巷裡飆車,而羯胡水軍僅在寬闊平整的高速上飆車,誰難誰易,自是一目瞭然。
雖是佔有技術上的優勢,海門水軍卻是敗相盡現,一來戰艦的數量不如人,二來船隻也不如人家堅固高大,再打個比方,海門水軍又如開車出門碰上了堵車,三十里寬的江面聚集有幾百條船,技術再好,也是無從發揮。
謝尚焦急的頻頻回頭,此時的日頭已經明顯偏西,鏖戰了近兩個時辰,已方的船隻沉沒了將近一半,而羯胡才損毀近五十條左右,劣勢愈加的明顯。
其實,上游約四十里處是吳郡水寨,來援非常便捷,不過謝尚從不對他們抱以期望,先不提以往的嫌隙,光是雲峰離開之後,吳郡的這群人就悶頭大發展,彷彿集體得了自閉症,從不與外人交流,水寨也是戒備森嚴,不讓任何人靠近,使得謝尚時至今日都弄不清楚吳郡水軍的大體情況。
謝尚翹首以待的是京口水軍,不止是他,帥船上的部將們也是時不時就扭頭向後望去。
“來了,來了!”突然之間,一名部將猛的伸手向後一指,欣喜若狂的大聲叫喚。
謝尚跟著回頭一看,上游已有影影綽綽的帆影出現,正以極快的速度順江而下。
謝尚連忙喚道:“傳令,我軍戰船儘量向兩邊靠去。給友軍讓出航道。讓將士們都堅持會兒,咱們的援軍來了!”
傳令兵也顧不得打旗號,探頭以最大的音量喊出,實際上在混戰當中,旗號早失去了作用。
援軍到來的訊息有如水波般被一圈圈的向外擴散,海門水軍頓時士氣大振!絕望的心情重新點燃了希望,本已痠麻的手臂又重新注入了力量。
“父親。不好!晉軍的援軍來了!”而在另一頭,綴在隊尾的羯趙水軍帥船上,韓福色變道。
韓雍的面色也不大好看,在他原先的計劃裡,是以快打快。快速殲滅掉海門水軍,他有信心,憑著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辦到。可是海門水軍的頑強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尤其是悍不畏死的精神更是令他大吃一驚!
正是抱著以命搏命的決心,海門水軍雖是傷亡近半,卻始終沒有潰敗。
“他孃的!來了正好,一起幹!”韓雍忍不住怒罵道:“傳令。全軍上下但有怯戰者,斬!”
海門水軍雖是士氣大盛。羯趙水軍也未流露出過多的畏怯,他們明白。在擁擠的江面上,根本就沒有抽身後退的可能。退就是死,只有血戰到底一條路可走。
原本的輕鬆自信被凝重所替代,韓氏父子都略有些緊張。
片刻之後,“哈哈哈哈~~”韓雍突然爆出了一陣狂笑:“原來只來了百條船,枉老子還擔心了一陣子!”
韓喜也鬆了口氣,輕笑一聲:“哧!晉軍懂不懂水戰?增援不盡全力,只能被我大趙各個擊破,這是自尋死路啊!看來想不攻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