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背棄?不才認為,士族背棄是其滅亡主因!”
“一派胡言!”羊明不屑道。
雲峰看了看他,繼續說道:“自陳群向魏明帝曹睿獻上九品中正制,士族就基本上壟斷了政治權力,成為世族。如東海王氏(始於王朗任魏司徒)、平原華氏(始於華歆仕太尉)、河東裴氏(始於裴潛任尚書令)等等。士族一方面崇尚玄學,標榜曠達、逍遙。另一方面則窮奢極欲,竭力壓迫寒門及各族社會底層民眾。
按說士族既為統治階級,當維護司馬氏才對,為何又要背棄司馬氏?且聽不才道來。人心不足蛇吞象,勢力的擴充套件使士族野心無限膨脹,想要擺脫皇權桎梏,甚至取而代之!司馬氏代魏正是其例,有此先例擺出,恰逢八王之亂嚴重削弱了司馬氏實力,各大士族不由紛紛動了心思。與此同時,國內此起彼伏,聲勢浩大的流民起義迫使士族為自身計不得不考慮緩和階級矛盾的可能性。如何緩和?士族採取的不是與民休養,檢討自身得失,反是將階級矛盾轉化為民族矛盾!此外寒族如荀唏的崛起又使士族驚恐不安,擔心自已的統治地位受到威脅。…;
因此士族放棄北方,在江東建立符合自己意志的新政權,而將北方大好河山讓給異族!你自已都不要了,能怪人家住進來嗎?是以,士族名為國士,實為國賊!”說到這裡,雲峰的聲音變得高亢激昂。
“荒謬,荒謬!滿口胡言,滿口胡言!”羊明聽的怒不可歇,指著雲峰鼻子罵道。
雲峰冷冷一笑,把他手撥開道:“在下尚未說完,羊公請稍安匆燥,且聽在下分析道來。士族葬送晉國的步驟有三:
首先是控制江東,其代表為王衍利用自己居於太尉,安插其弟王澄為荊州都督,族弟王敦為青州刺史,曾自謂‘汝二人居於外,而予秉中樞,此狡兔三窟耳’。然可笑的是,這位士族頭子最終被石勒抓獲置於牆下,推牆砸死!但此安排卻為如今江東的‘王與馬,共天下’的局面定下根基。
與此同時,江東士族出錢出力,組建了一支精銳之師,以顧榮、紀瞻為首獨力與起義農民、庶族武士作戰,往往扭轉戰局,贏得‘三定江南’之大捷,可見江東士族實力之強。然江東士族卻對北方危局不管不顧,若顧榮,紀瞻等人揮軍北上,支援晉廷,恐兩京當不會陷落!須知漢國打了三次才攻克洛陽,即北方晉軍在兵少缺糧的情況下仍然可以長時間抵擋住匈奴大軍的進攻。”
說到這裡,雲峰看向了羊明,發現他面露深思之色,便暗自點了點頭,停了一小會兒,給他點消化時間,才接著說道:“其次是尋找新皇,這個皇帝不但要有資格,而且還要無能無權,才不會威脅到士族的統治。因此王導慧眼識寶,相中了司馬睿,司馬睿爵封琅琊王,且無才無勢,正合士族之需,因此被擁立為帝。而司馬睿也是歷朝歷代開國帝王中最為平庸,最為無能的一位,可說是前無古人,且將後無來者。
最後,則是徹底背棄於晉。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匈奴大軍第三次攻洛,晉廷已至生死存亡之機,然南方諸州或擁兵觀望或象徵性的出兵“勤王”。
王敦每日均飲酒狎妓,談玄論道。王澄雖從荊州出兵,卻慢如蝸牛,一聽到荊州刺史山簡戰敗,便連夜奔回。在無外援下,其後洛陽失守,懷帝被俘,此為我漢族皇帝頭一回被異族俘虜!接著漢將石勒閃擊荀唏,青兗淪陷。建興元年(公元313年),懷帝於平陽被軾。
此後在長安苟延殘喘的愍帝曾令司馬睿、劉琨等共七十萬大軍分三路合擊平陽。然身為此戰主力的司馬睿在士族的鼓動下竟抗命不遵,致使晉廷的最後一線生機徹底喪失。建興四年(公元316年),長安陷落,晉柞至此已終!
今年四月,司馬睿於建康稱帝,完全由士族把持的新朝建立,自此皇權衰微,門閥專政,士族開始了全新的統冶!假若當時南奔士族能勤王北上,江東本土士族能拿出“三定江南”的魄力,全力支援北方,同時革新政治,緩和階級矛盾,相信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然士族並未如此選擇,而是坐視北方國土淪陷,對我漢家兄弟姊妹的悲慘境地亦不聞不見。實是令人可嘆,可悲,可恨!”
第五章 全軍歸順
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聞所聞未的觀點給震住了,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所言有理有據,辯無可辯!若不是士族不管不顧,堂堂大晉又何至於此!若不是士族分裂國土,北方又何至於胡騎肆虐?
兵士們都坐在地上低頭沉思著,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漸漸變的悲憤起來!
羊明也不再言語了,眉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