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是真的病了,自從那天回宮之後,緊繃到極限的身心才稍有鬆懈下來,卻又擔心起了自已的寵妃即將於雲峰胯下受辱的不堪命運,不由得一口鮮血激出,當即昏迷不醒,從此抱病在床!
其實,李雄也是個化勁高手,按理說化勁相當於易筋洗髓、煥然一新,不應該生病。可李雄耽於享樂十餘年,一身功夫早就退化了。武功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李雄生動的詮釋了這一點。
寢殿中,李雄高臥於榻上,如今的他,面孔蒼白,臉頰凹陷,雙目無神,渾身散發出一股垂垂欲死的暮氣。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任皇后端著個小碗走了進來,在李雄身邊小心坐下,柔聲道:“陛下,該喝藥了。”
李雄無力的揮了揮手:“朕不喝,拿去罷。”
任皇后不以為意,舀起一小勺烏黑的藥液,先放自已嘴邊輕輕吹了兩口,然後伸過去,微微笑道:“陛下,不喝怎麼能好呢?來,快喝了罷。”
李雄眉頭一皺,不耐道:“喝也是死,不喝還是死,與其晉軍破城受辱而死,倒還不如落得個病死,也算是壽終正寢。”
任皇后動作一僵,勉強撐著笑容勸道:“陛下怎能說出如此不詳之語?成都城高牆厚,陛下若親臨城頭激勵士氣,將士們拼死一搏,或許能打退晉軍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任皇后不提還好,一提卻令李雄渾身打了個哆嗦,心頭頓覺無比煩燥,一把推開了任皇后端著瓷碗的美麗小手!
“啪~!”的一聲脆響,瓷碗摔在地上,藥液濺上了任皇后華貴的裙角,她連忙跪了下來,哀聲道:“陛下,妾失語,請陛下治罪!”嬌軀微微顫抖著,臉上表情泫然欲泣,惹人生憐。
李雄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眼中泛出兇光,喘著粗氣道:“若是晉軍破城,你們幾個可願隨朕而去?”
“啊~?”任皇后一聲驚呼,一瞬間花容失色,從脊椎深處冒出了一股寒氣!李雄竟然要讓她們殉葬!
她今年才二十出頭,媚骨天生,風情萬種。宮中女子雖表面一團和氣,卻暗地裡爭寵奪利,一般都沒什麼感情可言,李雄年近半百,死了也就死了,說不定她還能憑著年輕美貌再去媚惑新主呢!她可是偷偷打聽過的,引兵來犯的涼州牧年少風流,貪花好色,出征打仗身邊都帶著不少女子呢。
幾年前入宮嫁給個半老頭子,不就是圖個榮華富貴嗎?這個男人不行,換個男人便是!三條腿的癩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男人都是好色胚子,她對自已的資本充滿了信心,所慮的,不過是如何才能讓雲峰見到自已!相信其他姊妹們也是這麼想的。
不由得,一時竟怔怔的說不出話。
李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強撐起病體,寒著臉道:“怎麼?莫非你等不願隨朕而去?朕平日又有何處虧待?莫非你們願被賊兵凌辱?咱們一同去地下享福豈非美事一件?”
李雄的語氣一句重過一句,任皇后覺得,只要自已再敢稍有半點遲疑,只怕立刻會被賜下三尺白凌!這個人現在已經不是個正常人了,當下鳳目一紅,兩行清淚順著秀美的臉頰流下,抽泣道:“陛下待妾恩重如山,妾時常心懷感念,若真到了那一天,妾自會為陛下守節。”
任皇后情真意切的表態令李雄的臉色緩和了點,心裡也是一軟,正待軟語安慰兩句時,一名黃門在殿外施禮道:“稟陛下,皇后殿下,太傅、丞相、尚書令等諸位大人於宮門求見。”
李雄心裡咯登一下,隱隱感覺到了不妙,給任皇后打了個眼色,任皇后竟神奇般的止住抽泣,向外喝道:“傳!外殿候駕!”
“遵命!”黃門領命而去。
接著,任皇后又綻出笑容,嬌聲道:“陛下,妾來服侍您更衣,可好?”
李雄點了點頭。
第一零六章 和親
第一零六章和親
被龍輦抬著的李雄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中,任皇后頓時面色劇變,一張可顛倒眾生的俏臉重新變得惶然不安,李雄欲使她殉葬的話語就像一塊巨石般壓在心頭,令她方寸大亂!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殿內毫無頭緒的走了幾圈,任皇后這才招了名心腹黃門,讓他去前殿侍候著,先打探些訊息回來,再想想該如何應對吧?
皇宮的規模不算太大,寢宮距前殿僅相隔數進院落,“陛下駕到!”李雄人還未至,黃門就遠遠呼道。k 更新
一干重臣早已等候在座,聽到聲音,連忙起身,待李雄被抬了進來,齊齊施禮道:“臣等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