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向王敦望了過去,這一幕恰恰落在侍坐一旁的司馬紹眼裡,不禁閃出了一絲怒意。
王敦冷冷一笑,看向了王導,王導會意的略一點頭,也向司馬睿施禮道:“中書令言之有理,此事可暫且擱於一旁,然而,益州地處大江上游,於我荊揚地域佔據天然地利,握在外臣手裡,恐非國家長治久安之策!況涼州牧僅受旨都督涼、秦、雍、梁四州諸軍事,都督益州名不正,言不順!對於此人未受朝庭旨意私自出兵,其用意朝庭雖不好妄加評價,卻可另遣合適人手出任益州刺史!”
殿上眾人全都愣住了,都明白雲峰身為外藩,王導憑什麼讓他拱手相讓?庚亮與溫嶠對視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司馬睿並不多想,也不需要多想,順著問道:“大司徒以為該由何人出任?”
王導捋須笑道:“東宮侍講庚亮年少有才,忠心侍主,臣以為可越級提拔出任益州刺史!”
頓時,本昊殿不再安靜,王導的提議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般,引起了官員們的紛紛議論,有的現出深思之色,還有的流露出了一絲羨慕,而居於虛職的江東吳姓士族們則目光閃爍,玩味之色甚濃,當事人溫嶠與庚亮這對師徒倆,卻隱現憤怒!
對於雲峰,庚亮透過幾個月的相處倒也瞭解了幾分。這個人的胸襟氣度確實令人讚歎,但是得有個前提,在沒有衝突的時候才行,一旦發生了衝突,這個人會迅速換上另一幅面孔,下手狠辣,不留後患,務必要斬殺乾淨!
去益州搶奪地盤,從雲峰口中爭食,庚亮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更何況雲峰是荀灌孃的女婿,以荀灌孃的為人,在雲峰沒公開宣告反晉之前,必然會護短,如此一來,華仙門的分裂將不可避免!王導此計不可謂不毒!
其實,王導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目地,他與王敦對雲峰的瞭解僅來源於情報與道聽途說,並沒有真正接觸過,便趁著這個機會,以朝庭派遣益州刺史來試探這個人的底限,假如雲峰驅逐或者殺害益州刺史,在他們認為有很大的可能性,那麼,當雲峰進京面聖時,可以名正言順的以謀反罪名誅殺之!萬一雲峰服軟,交出益州,那麼,則可以判斷出此人的性格軟弱,將來再找機會得寸進尺,提出更多要求,比如梁州、秦州。。。。。。
庚亮壓下怒火,連忙推辭道:“稟陛下,王司徒抬愛臣著實擔當不起,臣資歷淺顯,人望菲薄,當不得如此大任。而丞相長史錢鳳素有儀表威容,處事幹練利索,臣推薦由丞相長史出任益州刺史,以此人之才幹,兩三年內必可令益州軍民歸心於我大晉,請陛下勿要猶豫。”
王敦不禁目泛寒芒!錢鳳可是他的首席謀主,這次清君側即出於錢鳳之手,王敦又怎麼捨得讓錢鳳離開?
而且他的目的之一正如庚亮所料,挑拔華仙門內亂自生,又怎會派自已心腹前去赴險?當即面色一沉,語氣加重了幾分:“元規大才滿朝皆知,又何必妄自菲薄?且我等臣屬中只有元規與涼州牧捻熟,辦起交接來倒也不易生出岔子,至於錢鳳,老夫另有任用,當不得外藩!”
司馬紹畢竟年輕氣盛,忍不住駁道:“丞相此言孤不敢苟同,元規雖學問精深,卻無處政經驗,又如何能擔當一州重任?反之丞相長史協助丞相處理事物,井井有條,絲毫不亂,顯為恰當人選,丞相雖另有任用,然與國家相比,孰為重耶?”…;
王敦凌厲的目光掃了過去,司馬紹的古怪外形令他心裡愈發厭惡起來,廢立的心思再次湧上心頭,但目前先得解決益州刺史一事,於是勉強拱了拱手:“殿下此言差矣,資歷不足可以歷練,經驗不足可尋人教導,錢鳳不過為一濁官佐吏,哪來的資格出鎮一方?既使臣有心放錢鳳外任,也得先過了宗正寺一關再論其餘。”
說完,王敦面上現出了一絲嘲諷之色,不再理會司馬紹,轉向司馬睿說道:“若陛下對元規能力心有存疑,可派一干練老臣輔佐即可,臣推薦太真出任成都內史,如此,則可擔憂盡去。”
溫嶠不由得眉頭一皺,王敦竟把他也給扯了進來,立刻苦苦思索起了對策,其實王敦說的沒錯,郡守、州刺史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至少得有個士族身份。而錢鳳卻出身卑微。所謂舉賢不出士族,用法不及權貴,他的確沒這個資格,至於雲峰,雖然出身更低,可他娶了張靈芸為妻,襲位於張寔,算是個特殊情況。
史書記載:東晉初年,偷石頭倉米一百萬斛皆是豪將輩,而直打殺倉督監以塞責!當時有歌雲:“廷尉獄,平如砥,有錢生,無錢死!”另江南萬頃江湖皆被世家豪族霸佔,百姓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