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沒有美感了。
我在編輯臺邊上蹬了一腳,轉椅往後移開,給這位小姐騰地兒。
忽然門上傳來輕輕的敲擊聲,我趕忙喊一句:“現在不方便,不要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淺川,也可能是別人,果然沒有推門而入。
鬼小姐的大半身子已經爬出來了。手扶著編輯臺,然後下半身也擠出來了。
嘔……不該吃餅乾的,看她這樣子弄得我胃裡翻騰著難受,直想吐一吐才痛快。
鬼小姐從編輯臺下了地,黑髮披在臉上,手臂長長的垂著,這姿勢說站不象站說爬不象爬……唉,做鬼也要注意下形象吧?看俺們中國產的女鬼,聶小倩啊謝秋容啊,哪個不是氣質如蘭貌若天仙?甭管你是怎麼死的,把自己弄好看點兒很困難嗎?
唉,也許這存在技術層面的難度吧。比如說,我也算做了鬼吧?可我也不會法術把自己變的漂漂亮亮的足以勾引一兩個書生啊?也許,也許貞子小姐也想我變我變我變變變,不過想變不等於會變……
這說法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只能說,俺們國家的女鬼一門心思愛書生,日本女鬼一門心思想殺人,這個,理念不同,所以表現行為也就大不一樣了。
我這麼胡思亂想的功夫,那位女鬼同學就朝我走過來,走過來……瞧她那步子喲,晃晃一點兒也不穩,我都想去扶她一把——
等等,她也是溼的!
我的手剛抬起一點又放下了。
我現在頂討厭溼的東西,實在沒辦法。
可我沒伸手,她倒伸過手來了。
噫——枯瘦的象麻桿似的,真難看。
我趕緊看看我自己的手,呃,比她好一點……雖然好不了太多,但是,但是好看一點是一點。
眼看她的手要碰著我了,我趕緊喊STOP。
“呃,這位小姐,你要和我握手的話,拜託,你先把手上的水甩幹好吧?我討厭溼嗒嗒的感覺。”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手停住了,頭卻朝我湊過來。
“那個,你要靠我肩膀上歇歇?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你的頭髮也在滴水啊,我不想弄溼我的衣服……”
她的頭又頓住了,不過一直垂著頭卻慢慢的揚高,看樣是要抬起頭來。
“那啥,我不反對和你面對面交流一下,但是,你別衝我翻白眼哦,我膽很小的,不想被嚇一跳。”
她不動
我不動。
她仍然不動。
我一樣不動。
她……
我……
先破功的還是我:“拜託,你要是能說話呢,我們就說說話。要是不想說話呢,麻煩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好不好?老這麼站著你腳不酸啊?我腿還酸了呢。”
……
……
明明是關著門又沒有窗的封閉空間,卻覺得好象一陣陰風颳過去,從頭到腳都涼嗖嗖的。
“那個,你貴姓啊?叫什麼名字?”我耐心的好脾氣的詢問:“不介意的話,我們坐下來交流一下?我也是被人打暈了填進井裡的啦,你呢?你也是嗎?那你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呢?你在井裡都是怎麼過的?還好吧?心裡很怨恨嗎?現在為什麼從電視裡面跑出來?錄影帶那種東西是你弄的……”
我也覺得自己問題有點多,好象唐僧似的嘰嘰歪歪,不過那是因為我的疑問太多了啦,難得遇到一個同病相憐的鬼,自然想多問問搞清楚狀況。
……
她還是沉默==。
午夜十
我手裡還攥著那包拆了封的巧克力餅乾呢,順手往她面前一遞:“你吃吧?”
她懸在空中的手,很慢很笨拙的翻過來,抓住了餅乾袋子。
“那個,不介意的話,坐下來聊聊?”
對方終於出聲了,聲音低啞,發音模糊,我費了老大勁兒,才聽出來她問:“你……為什麼……不死?”
呸呸呸,這什麼破問題!
呃?記得貞子好象是可以用意念殺人的吧——是不是她已經對我動過手了?那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說明,說明她殺不死我。所以她也很納悶?
“那個,我也是個鬼嘛,已經死過的人怎麼還會再死一次呢。”
不過她這副樣子……勾著頭不正眼看人,白裙子象掛在身上似的,最重要的是說話那動靜……那動靜,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哪!
腦子裡突然一道光閃過,我叫出聲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