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隨著瓷器摔碎的聲音，桌子裂成兩半。

收回銀鞭，柳阡陌淡淡道，“無爭山莊白霏煙獻醜。”

秦慕風愣愣看著她手中的銀鞭，喃喃低語，“清涼派的‘霧裡花。’”傳說中被飛燕盜走的‘霧裡花’。

冷冰冰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咦，你真有見識。沒錯，正是傳說中的‘霧裡花。’”

“霏煙，飛燕…。柳阡陌…。。霏煙…。阡陌…。飛燕……”秦慕風的目光頓時變得陰鷙，深不見底，“阡陌，或許我該叫你飛燕才對。你三番五次戲弄我，究竟目的何在？”

柳阡陌深深吐出一口氣，臉上血色盡褪，“一場交易。”是的，一場交易，他們之間的糾結，都源於一場交易。

“你拿我當交易？”秦慕風的眼神更加陰鷙，恨不得活活掐死眼前的這個女人。

柳阡陌躲開他陰鷙的目光，強忍著心虛。“你別忘了，我是賊，是殺手。你也請我出手過，不是嗎？”

秦慕風一把捏住她的下顎，不准她躲閃，殘酷的冷眸瞪著她，“看著我自殘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沒有。”她辯解。

秦慕風冷笑，捏住她下顎的手力道加大，“沒有？在邀月樓，你以阡陌的性命威脅我自殘。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卻用那種方法對我，你讓我很失望。”盛怒之下的他口不擇言，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

柳阡陌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鉗制，“那時候我以為你不在乎我。”這個男人的心思，她永遠猜不透，從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有。”秦慕風像一隻發怒的野獸，紅著眼咆哮。“你知道我在乎，知道我愛你，故意用那種方法報復我，報復我曾經傷害過你。為了你，我自殘。為了你，我低聲下氣求皇兄。為了你，我不再風流。為了你，我對不起彩霞。為了你，我打破了所有原則。可是你呢？一直都在玩弄我，別有用心的算計我。我為你付出那麼多，你卻用交易二字形容我們之間的情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被你玩弄。滾，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他風流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卻發現她是為了利益而接近自己，真是諷刺。

是報應嗎？他風流的報應。

“我沒有。”柳阡陌的眼圈也紅了，歇斯底里的大吼。“我沒有玩弄你，從來沒有。初嫁你時，我的確討厭你，甚至想過玩弄你。可是，我偷你真心的時候，我輸掉自己的心。我愛上你了，我的心遺落在你身上，收不回來了。當你為我擋暗器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不一樣了，你知道嗎？當初要你自殘，我存著試探的心。雖然那時候我不承認，但是我愛上你了。我愛你，也希望你愛我。正因為如此，才會提出無禮的要求。我想知道，在你心裡我有多重要。”破廟的那個夜晚，徹底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除了交易，還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在一次次交集中，她愛上他了，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一旦付出真心，那場交易就變得可笑。她要他的心，不是因為錢，只因為愛他。

秦慕風笑得諷刺至極，冰眸回視，眸光一如隆冬深雪般清寒徹骨。緩緩放開她，“我秦慕風何德何能，居然讓無心無情的飛燕居然愛上我？哈，我何德何能啊。”他雙拳緊握，極力壓抑著怒氣。

柳阡陌抿著唇，悽然一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愛上你了，真的愛上你了。”即使當初她心懷不軌，可是，她真的愛上他了。一顆芳心，完全遺落在他身上。

秦慕風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眼底滿是嘲諷，“飛燕姑娘，你愛的恐怕不止我一個。”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霍天，唇瓣那抹諷刺的笑意更深。

霍天刻意避開他的目光，拉著冷冰冰躲在一旁。他喜歡柳阡陌是事實，面對秦慕風的懷疑，他無話可說。

柳阡陌順著秦慕風的目光看過去，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懷疑我跟霍大哥？”這男人的腦子裡的全是豆腐嗎？她跟霍天……

“難道不是嗎？”秦慕風冷笑，絲毫不掩言辭之間的輕蔑嘲諷，“水性楊花。。”

水性楊花？阡陌心底一震，垂在身側的手臂隱隱顫抖。

慢慢眯起眸子，柳阡陌一步步逼近秦慕風，“平南王，你說什麼？”在他心裡，她是這樣的女人嗎？

背叛和欺騙，徹底矇蔽他的理智。平素的冷靜睿智，化作滿腔醋意。秦慕風口不擇言，“你人盡可夫，水性楊花。”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