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一連串物品倒地的聲音,嘩啦啦的水聲,還有各種難以形容的奇怪聲音………_…!
好不容易當漱洗室的門再次開啟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衣服的袖口和眼鏡上都有著明顯水漬的棲川隱。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濺了水珠的眼睛之後重新戴上,臉色如常地走到書桌旁收拾作業和羽毛筆。
德拉科見狀快速衝向漱洗室,幾秒後才提著一隻衣架走了出來。
“這算什麼?”
棲川隱抬起頭看了一眼,平靜地說,“顯而易見,衣架和布偶。”
“……”
德拉科沉默了兩秒,神色有些複雜難辨——比起不知道用“清理一新”咒而選擇用水洗的方法來洗布偶的棲川隱,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他要突然像是尿急一般飛速衝向漱洗室去洗·娃·娃!!
被用夾子固定在衣架上的溼漉漉皺巴巴的布偶還在不斷地滴水,身體和手臂縫合的地方甚至還能看出一些爆出來的棉花。本來就夠醜了,現在簡直到了扔在地上乞丐都不屑去撿的地步。
“你就不知道用‘清理一新’這個咒語麼?”
“不,德拉科。”棲川隱微笑著說,“有些時候,比起一個輕鬆就能解決的咒語,親力親為才更能體現‘愛’啊!好比這種使勁用力搓洗的感覺——”似是錯覺般,德拉科看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瞬間閃過的陰狠神情,卻稍縱即逝……
棲川隱望著德拉科一臉真誠地說,“這種‘愛’的傳遞,是一個簡單的‘清理一新’完全無法傳達的呢!”
德拉科看著被吊在衣架上的布偶嘴角狠狠一抽——為什麼他總覺得棲川隱嘴裡的“愛”這麼變態?= =
不過德拉科依然假裝淡定地把衣架掛回了原處。——畢竟是別人的東西,要怎麼處理都不關自己的事。
出來之後提醒棲川隱說,“立刻給我把漱洗室的地板弄乾淨!”
德拉科頓了頓,補充說,“當然,你完全可以選擇不用咒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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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充斥著一股苦味,只是聞著就令人覺得胃裡泛酸。
將熬製出來的熱氣騰騰的湯藥倒入一個瓶子裡,塞上瓶塞。
棲川隱聞著空氣中殘留的味道,頓時覺得有些同情起哈利了。畢竟自己只是聞著就很反胃,而他卻需要把這種東西喝下去來“解咒”。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
棲川隱並不急,坐下來準備等一會再去找哈利。
想起被掛在衣架上的伏地魔,不免嘆了口氣。
這麼久以來,自己花了那麼多時間去尋找,可事實上他根本不是不知道魂器的下落,而是有所保留,不願意把全部的真相告訴自己。靈魂即使被切開了彼此之間依然存在著聯絡和感應,就好比哈利的傷疤在感到惡意的時候會疼,他也一定能感覺到周圍有沒有其他魂器,魂器的位置到底在哪裡。
或許他相信自己說的話,因而說出了部分魂器的下落,可是也沒有全然的信任,所以在此過程中還不斷地觀望著。
可以說他是小心謹慎的,可是欺騙和戲弄卻是不爭的事實。
棲川隱回憶起他曾經說過的一些話,言談裡也能顯而易見地發現他並不信任任何人。對於自己是這樣,即使對於食死徒亦是。
自己恰恰也能瞭解到這樣的心情。因為在這個世界裡,自己也同樣沒有把秘密告訴任何人。孤軍奮戰,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自己想辦法去解決,結果也只能一個人去承擔。不是不願意去相信,而是信任的風險太高,後果又承受不起。
因而他們都只能理智地選擇不去信任。
棲川隱看著瓶裡尚且溫熱的藥劑,腦海裡忽而閃過哈利碧綠的雙眼裡全然信任的目光。
這個孩子……即使有著不幸的童年卻還十分難得地保留了單純與善良。
可是擁有這樣美好的品質,又怎麼樣呢?若是他知道自己謊言的真相,是否還會心甘情願地喝下自己熬製出來的藥劑?或許對他而言,殺死自己父母的仇人還是魂飛魄散比較好吧……
棲川隱握緊玻璃瓶,看了看時間然後站起身。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
果然——還是信任的結果比較令人心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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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早已早樓道里等著了,棲川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