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仇敵,她也要等,只要是以“尹太太”的身份。
看得出她醉了,兩頰緋紅,雙目迷亂。尹恪誠只能裝作身旁沒有這個人,沒有給她任何表情。丁玲嬌媚的笑了起來:“心疼還是嫉妒?你知道蘇穎的男伴是誰嗎?”
他當然知道;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知道。他不想跟她講話,更不想告訴她任何有關蘇穎的資訊。
“哼”,丁玲起身拿過他放在床頭的半杯水一飲而盡,一邊拆著包裝一邊絮絮的自顧說著:“你放心,他呀,一時半會兒還搞不定蘇穎。只要我們不結婚,她是不會死心的。蘇家人相當注重契約精神,還好你沒跟她結婚。”她幾乎有些得意,而蘇穎的禮物更是令她喜出望外。她把那兩隻金燦燦的手錶捧到尹恪誠面前,“Tank Louis,嘖嘖,她還真大方。你說,這是衝著你的面子,還是我的呢?”
尹恪誠愣愣的看著盒中優雅的手錶,完全沒有聽到丁玲的隻言片語。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在蘇穎面前受到的那次羞辱,更不會忘記她一心只想幫自己脫困的溫情和默契。
蘇穎曾經說過,在她的心目中,手錶的含義是時間和生命,是最貴重的禮物,既不可輕易饋贈,亦不能隨便接受。
那是他們分開前的一個晚上,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災難,愉悅的享受著彼此。
完事之後蘇穎總喜歡趴在他身上,描摹著他臉上的輪廓。分開了八個月,一閉上眼,他依然可以清晰地回味蘇穎纖長柔軟的手指在他鼻翼輕輕滑過時的那種寵愛。
“所以,其實,我送你手錶的時候,你就已經愛上我了嗎?”
“這個嘛……我想潛意識裡可能已經被攻陷了哦,你的身手實在太非同凡響了。”
她永遠都會提醒他,你很優秀,很英俊,是她仰慕和崇敬的物件,所以就連做ai的時候,她都要仰望著他。
她還說,就是那塊貴得離譜的名錶成全了他們。
而今天,蘇穎卻將它當成訂婚禮物送給了他,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決定徹底放棄這段緣分呢?還有,她今天是跟黃潤蓮一同出席的,那麼——
尹恪誠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巨手緊緊抓住了,越捏越緊,如果不是僅剩的一點理智提醒他面前還有一個機關算盡的丁玲,他幾乎便要忍不住低聲嘶吼出來了。
丁玲只顧著欣賞那件莫名其妙的禮物,甚至從中取出那枚女款手錶,看了一臉陰霾的尹恪誠一眼,知道他不會幫自己戴的,索性哼了一聲,自己戴了起來。
她很興奮,今天她終於能和她喜歡的人訂婚了,而且,是從她並不喜歡卻要裝作喜歡的那個女朋友手中把他搶過來的,酒精麻痺了她的理性,又放大了這種成就感,儘管之前她總是很謹慎的不在尹恪誠面前提起蘇穎的名字。
“好了,木已成舟,再懊悔又有什麼用?你應該慶幸訂婚物件是我而不是別人,你可以一石二鳥,既離開了無法給她完美愛情、只能帶給她苦難的女人,又順便幫她除掉了那個極為隱秘的敵人,這絕對不能算是一種失敗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以你們這種高尚的愛情觀,你是絕對不會告訴蘇穎自己曾經做過的齷齪勾當,害怕玷汙了她優雅的視聽,讓她的心裡永遠都擰著一個疙瘩,給她留下終生遺憾,嗯?不過你也知道,我和蘇穎關係那麼好,如果你們結了婚,我可以一次次的拜託你來當我的模特,而你……既然第一次沒有說,後面也就無法再說出口,只能一次次的背叛你的——妻子。別後悔了,往事已矣,你做了正確的決定。畢竟沒結婚只能算是偷情,結了婚可就是通姦了。”
尹恪誠低著頭,忍著憤怒又將身體向床邊拖了拖。她真的很瞭解他們,但是這種瞭解就像是利用人心底的慾望騙取靈魂的惡魔一樣,他們之間,只有一次骯髒的苟且和各懷鬼胎的相互利用而已。然而他卻無處可逃,他把輪椅停在丁玲過來的方向,若想坐上輪椅離她遠一點,就不得不靠近她,他又怕她趁著酒勁發瘋,就只能寄希望於用沉默把她耗走。
丁玲看著他小心的動作,冷笑了一下,緩緩問道:“你真的認為她是個聖女?”
他終於動了怒,劍眉未蹙,目光已經變得凌厲起來。
“我告訴你,她在美國是跟蘇承住在一起的。你以為蘇承真的是GAY?你見過他嗎?你見過他的男朋友嗎?哼哼,蘇穎那個小丫頭。你知道嗎,我的初戀物件就是蘇承,當初我還讓蘇穎幫我,真是瞎了眼,她會幫我追她的心上人嗎?”
“丁玲,你不要汙衊蘇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