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漂亮。”
兩隻不同顏色的螢火蟲在黑暗中幾近狂熱的亂舞著,時而接近,時而分離,忽高忽低,忽隱忽現。
蘇穎扶著尹恪誠,屏住呼吸看著兩隻小蟲的舞蹈。只一會兒,綠色和藍色小點便倏地鑽進了草叢中不見了,兩人等了半天也沒見它們再次起飛。
“你說,它們是不是也在……那啥呀?”
蘇穎靠著尹恪誠,刻意壓低聲音問他。
“嗯,可能吧。”尹恪誠對這句充滿誘惑的話反應很平淡,好像還是很失落的樣子。
“它們怎麼突然出來了?”
尹恪誠才懶得管蟲蟲的日常起居,可是蘇穎充滿期待的看著他,他也只好隨口編了個理由。
“夏天了嘛,到時候了。”
“才不是呢。剛才就沒看到。”
蘇穎不樂意的嘟起了嘴,還衝著尹恪誠蹙著眉嫌他敷衍,尹恪誠只好再想。這回考慮得倒是周全一點了:“哦,也是……也許是要等天色完全黑了才能出來?”
蘇穎終於露出了她的詭笑:“我想啊,它們肯定是聞到了什麼味道,所以才按捺不住就跑出來了。”
尹恪誠老老實實的順著蘇穎的推測往下想,突然明白過來她說的“味道”是什麼,立刻噴了。
“你滿腦子都想什麼呢!”
青花居(III)
雖說飯後不宜劇烈運動,歡後應當儘快洗澡,但好歹這是別人家的後院,怎麼也不好意思再借用主人的浴室了吧。
換好衣服從假山後面鑽出來時,原本熄滅的宮燈又不知在何時無聲無息的亮了起來,兩人相視而嘻,全把羞恥拋到了腦後。
蘇穎興致正高,大大方方的打電話問黃潤蓮家中是否有古箏,五分鐘後,古箏連同琴架琴椅香案香爐一同送了下來,還有一盒全新的玳瑁甲。蘇穎的生母是中央音樂學院的教授,專擅古箏,蘇穎自幼便在母親指導下學習古箏,但是自從母親病逝,睹物思人,輕易不肯彈奏。
調好琴絃,戴上瑁甲,蘇穎便奏起了熟悉的《春江花月夜》。
曾經多次聆聽這首琴曲的蘇穎直到這一天才意識到自己如此熟稔的古曲中竟也蘊藏著無盡的歡愛,她先是蹙眉凝聽,接著展眉微笑,繼而挑起纖眉向斜坐在琴案前的尹恪誠送去一抹秋波。顯然,尹恪誠也聽出了曲中的玄機,衝著蘇穎曖昧的搖了搖頭,雙肘搭在輪椅扶手上,雙掌合攏抵著下巴,閉目靜聽。
一曲終了,蘇穎微微側身向唯一的聽眾致謝,尹恪誠輕輕拍手以示鼓勵,蘇穎大方的向他伸出雙臂,尹恪誠也笑盈盈著驅動輪椅繞過琴案將她攬住。
琴聲彷彿還在空氣中徘徊,溫熱的吻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消失才結束。
“蘇穎,我愛你。”
這話真俗,真雷,以至於蘇穎足足楞了五秒鐘才反應過來。多少年未曾聽到這一句“我愛你了”?
“我也愛你,恪誠。”
兩人又在月下纏綿了好一陣,總算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
“黃先生,能麻煩您買單嗎?”
蘇穎一通電話叫來了老闆,誰想黃潤蓮卻笑眯眯的告訴兩人:“這餐我請客。”
“這如何敢當?”
雖然青花居在預定的時候就必須繳納定金,但是光那壺龍虎鬥也就差不多了,何況人家還搭了一壺美酒。
“玉女佳人,鼓瑟鳴蕭,多年夢境一夕得現,黃某還要多謝您呢。”黃潤蓮毫不做作的拽文。
“雕蟲小技,胡亂賣弄一下,您過譽了。”
既然他的一把酒壺就值一百萬,這頓飯請就請了吧。賓主盡歡,何樂不為呢?
蘇穎看了尹恪誠一眼,刻意頑皮的衝他吐吐舌:“那咱們就愧領了?”
尹恪誠知道這餐必然貴得要死,如果蘇穎不心動,他可以兩個月不吃不喝結賬買單,但是蘇穎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得打起精神點點頭,強笑道:“那就不客氣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歡迎黃先生到北京,品嚐一下蘇穎的手藝,與貴店的大師不相上下。”
尹恪誠知道這一邀請稍顯霸道,又不是他做飯,忙乎的是蘇穎,而且對方几乎還是個陌生人,他就這麼自作主張的定了下來,純粹是為了在黃潤蓮面前挽回一點面子而已。
蘇穎何嘗不明白一向遷就自己的尹恪誠如何會不跟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張,罷了,這個面子肯定得給他,於是她拉著尹恪誠的手故作親暱的輕輕捶了他一下:“也不羞,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