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旋開把,連浩延的身影就阻擋在她身前,把她狠狠的嚇了一大跳。
「我……」她慌亂的口吃了,「……對不起,是我破壞了約定,我……」
「出來,到客廳去。」說完,他旋即轉身邁步而去。
「嗯。」她念下心的跟隨他的步伐。
來到客廳,在明亮的燈光下,他驀然回頭問:「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個很可惡的人?」
「啊?」她啞然失聲。
為什麼他突然這樣問?目光匆匆掃過他的面容,想要從那張慘澹的臉孔中,找尋一點蛛絲馬跡。他在生氣嗎?因為她讓他的婚禮不完美。
「回答我,你有多恨我?」他又問。
「我……」她退了一步。
多恨?她不知道,愛與恨早己經相互糾葛得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愛還是恨,如果說愛他十分,那麼恨意也就有十分。
連浩延的表情是那麼慘澹,像是個無助的孩子,愁苦滿懷的不知所措。
「你……你怎麼了?」蘇菲雅略帶不安的上前,想要伸手撫摸他的臉,卻又遲疑的停在半空中,「如果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我真的……」
忽地,他一把抱住她,把頭整個埋靠在她纖細的肩膀上低吼,「不要跟我說抱歉,不要——」
「浩延,你怎麼了?」那個拽拽的男人去哪兒了,那個總是逼得她心傷的男人怎麼了?眼前無助的大孩子會是他嗎?
須臾,身前的他傳來壓抑且痛苦的低泣,「不要原諒我,絕對不要原諒那個可惡的我……」
他的雙臂緊緊的箍著她,壓抑多年的淚水灼燙了她的肩膀,讓她沒來由的心疼起來。
「告訴我,你怎麼了,告訴我啊!」寧可痛苦由她來受,也不願他這樣。連浩延鬆開了對她的擁抱,頹喪的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得低低的,倔強的不讓她看見他的狼狽。
她蹲跪在他身旁,放不下對他的擔憂,「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
「恨了大半人生,才恍然大悟,真正該恨的人是自己,是我自己挾著恨,傷了自己也傷了你,我是那麼輕而易舉的踐踏了你的青春、你的人生,說來可笑,以為自己就能得到救贖獲得快樂,卻只有更狼狽孤寂。」他抬起眼望著她,「該祈求原諒的人是我,該道歉的人是我,因為,是我傷了每一個人,不要原諒我,你千萬不要原諒我……」
凝望的眼睛承載不住淚,一別過頭,淚珠就滾落,蘇菲雅搖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個人相對無言,在華麗的屋宅裡,面對最悽愴的心情。
許久,悠悠的低喃從她嘴裡傾吐,「遇上你的時候,我很高興,愛上你的時候,我很快樂,然而你絕然離開的時候,我是那麼難過,難過得幾乎要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我每天都在期待著,期待著你的出現,在期待裡,我感覺自己的還保有一點點微小的快樂,即便是那麼微不足道,但是己經足夠支撐我。」
她回望著他,「我曾經恨過你,恨你把我變成這個模樣,但是,恨的背後還是愛你,愛那個教我懂得去愛的你,即便你曾是那麼殘忍。」
不成熟的靈魂,傷了自己還傷了別人,他想要為母親抗議失衡的婚姻,卻忘了保護真正愛他的人。
連浩延把她攬了過來,哽咽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還來得及嗎?我還來得及補償我造成的傷害嗎?」
蘇菲雅抓緊他的手臂,抿唇不語,任一臉的淚水洗滌她的傷。
主宮殿大廳裡,左手還打著石膏的湯鎮權瞅著單可薇,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夠了沒?你到底還要看多久?」單可薇按捺不住情緒的回嚷。
「你想的好計謀,竟然想出綁架這種把戲,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我把手銬扣在你的雙手,然後將你扭送警局嗎?綁架?!虧你想得出來。」他光想都氣急敗壞。
「都怪你,誰叫你惹我生氣,都是因為你惹我生氣,我抓狂了,又聽到我的榆木燈箱琉璃鏡被當作賭注,蘇菲雅那個傻丫頭還被欺負,我才會想出這個法子。」
「藉口!」
「才不是藉口,本來這是天衣無縫的好計策,都是你給我破壞了,要不,我才沒打算這樣便宜那個連浩延呢!」
「少在那邊強辭奪理,天衣無縫?幸虧你的計謀破綻百出,讓我得以越洋輕鬆破解,要不然現在你等著進監獄上法院吧!」
單可薇不甘示弱,手指抵在他鼻尖上,「說,是誰告的密?你不是應該在臺灣辦你的案子嗎?哪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