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恣意妄為吧!」
單雲弋扭頭離開,留下連浩廷獨坐在包廂裡。
撕開信封,裡頭掉落一張相片,連浩延拾起低瞅,」曾經意氣風發的人,現在也不過是個佝樓老人,在佛堂前手執掃把,默默的清掃一地的落葉。
浩延吾兒……
信紙上開頭的稱呼,叫他一陣心酸掩上,沒有展讀的勇氣,只有把酒飲得更兇、更兇。
派翠西亞蹺著二郎腿,電話按成免持聽筒,斜躺在一張貴妃榻上,跟她的姊妹淘安鬱茜大吐苦水。
「天啊,真是要累死我了,單老闆再不回來,哪天我心一橫,乾脆捲款潛逃好了,要不然我每日這樣辛苦工作,也沒為我自己多掙幾個錢啊!」
「你不怕被通緝?」電話彼端的安鬱茜揶揄道。
「哈哈,通緝,中國人不都說人為財死嘛,通緝算什麼,一槍斃了我還比較叫人害怕。」
「那我就一槍斃了你好了,派翠西亞。」
冷冽的聲音凌空落下,派翠西亞先是一愣!下一秒宛如是被熱油燙身似的,從貴妃榻上彈跳起身,臉色僵硬的她趕在千鈞一髮之際掛了電話,旋即換上一張討好的嘴臉,陪著笑,「呵呵呵,老闆,您回來啦!您終於回來啦!」
「派翠西亞,夠了,在臺灣,這種噁心巴拉的橋段我己經在電視新聞上看膩了,況且你年紀一把了,不適合這種表演手法。」鬼靈精怪的單璽拖著行李箱,垮著一張臉走來。
「打擾了你的雅興啊,派翠西亞。」單可薇凜著一張臉說。
「別這樣說,千萬別這樣說,」派翠西亞探頭探腦的,「欸,怎麼沒看到湯先生?他傷勢還好吧?」
「你死定了,派翠西亞。」單璽皮笑肉不笑的說了這一句,趕緊搶在戰火尚未爆發之前,拎著行李回房去。
誰挑起的戰火誰去應,都怪派翠西亞多嘴,一開口就問爹地,光看老媽那張臉也知道,一定是跟爹地鬧得不愉快了,笨派翠西亞!
「啥?小鬼頭先別走啊,為什麼說我死定了?」她情急的對著單璽背影嚷。
「小鬼頭?你敢喊我女兒是小鬼頭,派翠西亞,我真的可以肯定你是活膩了。」
單可薇甩開繡扇,飛快的搖了起來。
「老闆,你火氣好像有點大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派翠西亞試探的問。
單可薇賞她一記白眼,擺明不想講。
說來氣人,因為掛心湯鎮權的傷勢,她和女兒飽受擔心千里迢迢的到臺灣去,母女倆好生的照料他,思思念念都是他的安全問題,誰知道人家不領情,一天兩頭就從醫院蹺頭去辦案工作,嚇得她和女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傷好了,原想要他一塊兒回美國多休養幾天,那男人倒絕情,打包把她們一大一小送上飛機,他自己反倒英勇的重回工作崗位,全然不把她的牽掛放在心裡,什麼跟什麼嘛!活脫脫是糟蹋她的一片真心。
「把帳本拿來,我不在的時候,潘芭社生意如何?」
「好,當然是一樣好,我可是賣力的工作呢!不信,你可以問問大家。」
伸手一納,「對了,叫蘇菲雅過來幫我把行李拿上房間整理一下。」
「欸,蘇……」派翠西亞猛然停下。糟,蘇菲亞搞丟的榆木燈箱琉璃鏡還沒完璧歸趙,現在單老闆回來了,阿彌陀佛,千萬別讓她想起這件傢俬,那個傻呼呼的蘇菲雅也別說出口,要不然她就等著領死。
「發哈愣,快叫蘇菲雅過來啊!」
「她、她出去採買了。」她隨口搪塞。
「採買?算了,你幫我拿上去便是。」不疑有他,單可薇專注的翻閱這陣子的買賣紀錄。
「好,馬上拿上去。」總算有個好藉口可以開溜,派翠西亞拎著行李想落跑。
突然單可薇想起一件事,喚住她的腳步,「等等,派翠西亞。」
「什麼事?」
「行李我待會自己提就好,你幫我處理一張訂單,我找到買主了,最好今天能出貨。」
「沒問題,是什麼東西?」
「榆木燈箱琉璃鏡。」
「啥——」瞠目結舌還不夠,派翠西亞當場手一鬆,連人帶行李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四腳朝天的癱在地上,卻發不出一聲哀嗚。
「你是怎麼了?聽到榆木燈箱琉璃鏡找到買主了,需要這麼驚訝嗎?」
「沒……沒。」她不是驚訝,她是害怕,是惶恐忐忑,尤其生怕自己項上人頭隨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