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茶室的一面牆做成博古架,上面放著十幾種華夏名茶,還有七八套珍玩茶具。
此時茶室裡沒人喝茶,倒是有一個菲傭在裡面打掃衛生。
夏文嬛進來後便把菲傭給攆出去,自己關了房門後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然後撥通了夏文淵的手機。
“喂,七七,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夏文淵的聲音很低,身邊似乎有重要的人。但因為是妹妹的電話,所以沒辦法直接忽視。
“哥哥,你在哪兒?”
“我在軍部。”
“哦。有個事情要告訴你哦。”夏文嬛皺著眉頭坐在根雕的凳子上,看著博古架上擺放的茶具,無奈的嘆了口氣,又說道:“風輕姐姐遇到了麻煩。”
“什麼麻煩?”夏文淵的聲音恢復了自然,應該是轉到了清靜的地方去講話了。
“她懷疑那個路易斯弄來的什麼鳳鳴箏是假的。可是我們又都沒見過那玩意兒,所以很頭痛。”
“是她讓你給我打電話?”
“不是。我偷偷的打的。她不知道。”
“哦。這個……我對著這東西一竅不通。也沒什麼好辦法。”
“哥哥,這個絕好的機會你不能錯過哦!輕輕姐姐和你越來越冷淡了。你再不努力,恐怕她早晚都要嫁給蕭大哥做人家的媳婦了。你不要等到黃瓜菜都涼了,再去後悔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別多管。”夏文淵的聲音又低下來,聽上去還不怎麼高興的樣子,“好了,沒別的事兒我掛電話了。”
“哎——哥哥?”
“還有事?”
“你原來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救過一個考古專家嗎?”
“他是古文字研究者,也不懂音樂。”
“可古文字是所有古物研究的必備常識啊。哥哥你……”
“你再羅嗦下去我怎麼打電話?”
“哦。那我掛了。”夏文嬛撅著嘴巴掛了電話,又對著手裡的手機恨恨的說道:“哼,我看你就是死鴨子嘴硬!明明那麼喜歡人家,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不過是看在你是我親哥哥的份上才這樣幫你。不然的話我懶得理你。”
夏文淵掛了妹妹的電話,並不急著給誰打電話。而是把手機攥在手裡,默默地看著自己辦公桌後面掛的那副字。那是一幅陶淵明的字。隨性淡然,超然不凡。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說的只是一種心境而已。
當時夏文淵剛升任特種部隊軍長一職,這幅字是炎主席叫人送來的賀禮。當然,主席絕對不是希望夏文淵去做陶淵明,隱居南山,耕種自足。
人在權高位重的時候,要有一種超脫的心境。淡看榮華富貴,淡看權勢名利。他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這個熱血軍人,無時無刻都要把自己放在全力之上,人情之外而已。
只有心性淡然,豁達明朗,才能平靜的坐在高位上,不被某些人某些事衝暈了頭腦。才能夠冷靜的思考問題,冷靜的發出每一個指令。
其實,夏文淵從來沒看過這幅字。
冷靜,冷漠,冷淡,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與生俱來的。
經歷過多少殊死戰鬥,他都無需依靠外界的什麼東西來讓自己冷靜。如今他升至高位,他依然冷漠如初,從沒改了性情。
只是從前幾天開始,具體哪些天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每次他聽見某女人的名字,他都會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想打架,想罵人,或者想去酒吧狂醉一回,又或者開車去郊外找人飆車——總之,他一定要迫使自己去想一下那幅主席送來的字畫,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國家的榮辱至關重要,個人的情緒必須服從國家的安排。才能迫使自己的內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一次,掛了妹妹的電話。夏文淵再次回頭看見了那幅字畫。
鳳鳴箏若是真的。風輕贏了路易斯,一切皆大歡喜。
如果鳳鳴箏是真的,風輕輸給了路易斯,按照風輕的性格——不會的,她絕對不會輸。自從認識她一來,她還沒輸過。
那如果風輕贏了路易斯,而鳳鳴箏是假的……
那將不僅僅是風輕一個人的事情。而是華夏民族的榮譽受損。
在華夏民族的領土上,被一個外國人給坑了。這不是民族的恥辱嗎?
對。這是民族的恥辱。
夏文淵暗暗地點頭,然後拿出手機從電話薄裡找到一個號碼,毅然的撥打出去。
電話鈴只響了兩聲便被對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