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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也沒有功夫看自己的劍傷,他呆呆地看著給他胡亂換藥的藺小砧。自己昏迷的時候,她就給自己包紮過。

他看見藺小砧還做出不屑的神情。

“這點小傷,你就暈了半夜,現在,還疼得小臉蒼白??????”藺小砧覺得很好笑,就笑了起來。

杜桓也笑,笑得齜牙咧嘴,難看之極。

“哎呦,”杜桓叫疼,“這樣深,這樣闊的傷口,你說是小傷??????我小時候裁書,割了一道口子,都差點暈過去??????哎呦??????”

“好了。”藺小砧一拍手,去水邊洗手。

杜桓看看身周,在一座山中,密林掩映,溪水淙淙。清晨的陽光細碎地落在自己血汙的身上。

杜桓想起昨夜的情形,恍在夢中,再看到藺小砧溪水邊柔媚的背影,肩上的疼痛中散發出許多欣喜。昨夜的噩夢已在這個晴好的早上,無聲地變作了美夢。

藺小砧想叫“娘子”,但是不敢叫。

叫“藺小砧”顯得太生硬,叫“藺姑娘”又有點生疏,叫“小砧”又不免唐突。杜桓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叫道:“藺姑娘,你還記得我麼?”

藺小砧掬水抹了一把臉,沒有回頭,道:“你不叫我娘子了?”

“娘子,你還記得我。”杜桓大喜,說話一用力,又扯動傷口。

“誰是你的娘子?不許再叫。”

“喏,喏,”杜桓忙答道,又小聲道,“剛才卻是你要我叫的。”

這時藺小砧從懷裡拿出一小包牙粉,就著溪水擦牙。

杜桓道:“和洞房那夜比,你瘦了好多。”

藺小砧過來,坐在杜桓身邊三尺外。

“不要再提什麼洞房了。”藺小砧冷冷說道。

“是,”杜桓老老實實應道,“那我該怎樣稱呼你?”

“就叫我恩公吧。”

“恩公?”杜桓笑,傷口又劇痛,“昨夜好像是我先救的你。說什麼我也給你擋了一劍,要說恩公,我們倆也是互為恩公。““呸,“藺小砧啐道,“就是你擋這一劍,將本姑娘整本好戲全攪亂了。你還說??????”

“哦,我還擋錯了?等那個兇巴巴的葉飄葉一劍把你刺落江中,你就高興了?”

“正是,我就等著葉飄葉一劍把我刺落江中。”

杜桓搖搖頭,笑而不語。好一個不講理又嘴硬的娘子。

“你不要這樣怪模怪樣地笑,事情確實如此。我說給你聽了,你才知道你昨天幫了多大一個倒忙,壞了我多大的事。”藺小砧聲音柔和了,倒不像江湖傳說的妖女魔頭什麼的。“我問你,我是不是打不過葉飄葉?”

“昨天的情形已經很明顯了,你確實打不過她。”

“好,就算我打不過她,我為什麼不早點跑,要在那裡演戲等著她?”

“嗯,因為你不知道她追來了。”杜桓看著藺小砧微翹的嘴角,那可愛的不屑的神情,知道這個答案不好,又想逗藺小砧,道,“因為???你喜歡演戲,是不是?”

“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演戲。我在上了紅船幾天後,就編了這齣好戲,我就是要引葉飄葉來,也只有她才能跟上我的行蹤。我和紅船戲班的那起西蜀山的人說好,等葉飄葉來,我可以殺了她,算是我投奔西蜀山的一份見面禮。她們倒是相信了,我還囑咐她們,若非險要關頭,不必出手相助,就這樣??????”藺小砧說得有些小小的得意,消瘦憔悴的臉上,少女的頑皮神色一閃而過,“我在砧娘渡船下見到了葉飄葉的身影,我就知道,她已經識破我了,只是,這次沒有其他人幫她圍堵我了??????”

杜桓忙插話道:“你在砧娘渡看見我沒有?”

“哼,你那樣子,化成灰我都記得,如何沒有看見你。”

“你哄誰呢?船下那麼多人,又那麼黑,又??????”

“無知,你道練武先練什麼?”

“先練氣。”杜桓得意道,“我雖不是江湖中人,這個還是知道的。”

“呸,先練眼力。你真以為我沒有看見你,你站在一隻船頭有爐火煨著茶水的小船上,船上父子二人,你們旁邊的船上是一船小孩兒,再往左,船上的漢子戴著斗笠??????”

杜桓驚得看著藺小砧。

“我要這些都看不清,記不明,我藺小砧也活不到今天了。這一路上,要是漏過一點蛛絲馬跡??????”

杜桓嚥了一口口水,兀自嘴硬,“你說錯了。你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