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溪水中的魚類甚是豐富,沒有足夠先進的捕魚技術,此時的河水依舊是魚類的天堂。
每日若是能多捕一條魚,玉十娘就會將魚肉風乾,製成魚乾,留著日後食用,有的時候捕到三四條魚,玉獨秀就會與村中之人交換一些物品,整日裡魚肉燉野菜也不行,還要一些別的食物混合著吃才好。
這日暮色西沉,玉獨秀在夕陽中向著村中走去,手中一個木桶在不斷搖晃,撞擊之音不時傳來,顯然裡面有幾個不安分的傢伙感覺太悶,想要跑出來。
今日收穫不錯,玉獨秀蠻開心的,這木桶中足足有五條大魚,最小的一條都足足有七斤。
玉獨秀所在的村子東面有一個破廟,這破廟年歲已久,早就成為了一座毫無用處的荒廢屋子,破廟上面不知道出現多少個大洞,擋不得風,遮不得雨,寺廟中的神像也不知道被那個過路人給當柴火燒掉取暖做飯了,這破廟唯一的用處就是個過往的行人留一個歇息的地方。
本來一個無人注意的破廟,卻吸引了玉獨秀的注意。
一陣陣咳嗽,讓玉獨秀的腳步止住,看向那破舊的寺廟,心中一動,這裡面有人,不但有人,而且還有一個病人,病的很重的人。
見死不救雖然在上一個世界已經習以為常,但玉獨秀畢竟還是一個正常人,惻隱之心,哪一點點可憐的良知沒有完全抹去。
走進破廟,玉獨秀眼睛掃過,在破廟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一個蜷縮的身影,那一聲聲的咳嗽就是這人影傳出的。
玉獨秀認得他,在他的殘存記憶中,這個乞丐三年前來到這裡,但卻從未去村中乞討,只是有時人們看不過去,將一些吃不掉的食物送過來。
這乞丐咳嗽的很厲害,隨著咳嗽,身子都在不斷顫抖。
乞丐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孔,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汙垢,看不出年紀。
聽到腳步聲,那乞丐睜開眼看了玉獨秀一眼,卻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隨後緩緩閉上眼睛。
“你病了,病得很重”玉獨秀來到乞丐身前,對於那令人作嘔的氣味,聞之不見。
乞丐再次睜開眼,上下打量了玉獨秀一眼,沒有說話。
玉獨秀將魚放下:“要不要幫忙,可惜我不知道哪裡有大夫”。
乞丐嘴唇哆嗦了一下:“不用管我,我已經病入膏肓,熬不過三天”。
聲音沙啞,像是在破玻璃上劃一樣。
玉獨秀輕輕一嘆,拿起木桶,他雖然對這乞丐抱有惻隱之心,但卻無能為力,他未學過醫學,不懂得草藥,此時身上沒有銀錢,兄妹二人生存都困難,如何去幫助這乞丐。
要說到村子中借錢,怕是借不出來,兄妹二人家徒四壁,誰敢借錢給他們,那不是打水漂。
玉獨秀腳步遠離,回到家中,並未在意被小妹藏起的異志錄,而是沉默的坐著魚羹。
玉十娘似乎察覺到了哥哥的不對勁:“怎麼了?”。
玉獨秀搖搖頭,魚羹做好之後,盛出一碗,放進木桶中:“你先吃吧,我出去一趟”。
聲音消散在院子中,玉獨秀已經不見了身影。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黑暗中的寺廟像是一個張著大口的巨獸,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在這種氣氛中,蟲鳴聲似乎也低了許多。
玉獨秀站在破廟外,藉著月色看了看四周,尚且還有一些可以引燃之物。
手中火摺子點起,在寺廟前點燃一堆篝火,黑暗似乎被瞬間驅散。
手中拿著火把,玉獨秀再次來到乞丐面前,將手中的木桶放在地上:“吃吧,別的幫不了你,只能給你一碗新鮮的魚羹,讓你在臨死前也能吃一頓體面的”。
說完之後,玉獨秀起身在四周弄了些乾柴,將外面的篝火引了進來。
火光在不斷跳躍,在扭曲的火光中,周圍一切似乎都活了過來,不斷扭動。
咳嗽聲似乎在一瞬間停止,那乞丐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竟然前所未有的明亮,一瞬間似乎黑夜變成了白日。
玉獨秀眼睛刺痛,瞬間閉上了眼睛,再睜開一切異象似乎像是虛幻,仿若一場夢。
但玉獨秀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因為先前自己的眼睛確實是劇痛。
乞丐伸出髒兮兮的手,拿住了陶碗,看著那野菜魚湯,似乎想起了什麼,就那樣端著魚湯,久久不語。
玉獨秀沒有說話,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許久之後,乞丐再次咳嗽,打破了寧靜,那乞丐端著魚湯放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