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頗為順利,待產的時間不長便開到十指。方暮遠跟著她進產房,支撐著她好讓她用力。夏雲竹的體力一向很好,幾次用力孩子便出來了,八磅十二盎司。
方暮遠接過護士手中包好的嬰兒,放到夏雲竹懷中,用手指輕觸著他的小臉。這是他的骨肉,是他和愛人的血脈,他們的孩子緊緊地將他們倆聯絡在一起,永遠也割不斷。他看看兒子,再看看同樣看著孩子滿臉幸福笑容的夏雲竹,心說,雲竹,無論要我做什麼,我絕不會要你離開我。
夏雲竹抬起眼看著方暮遠,見他眼角有些溼潤,伸出手指印了印他的眼角,嗔道:“傻瓜!”
方暮遠張臂環住他們母子,笑道:“我們的兒子個子很大呢,比我生下來的時候重多了。”他看著夏雲竹發光的臉龐,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謝謝你。”
第一天梅姨就送了下奶的湯過來,夏雲竹心中好笑,這可不就是把我當作奶牛了。夏雲竹給兒子取名靈均,夏靈均。方暮遠沒有異議,可心裡不是不遺憾的。他忽然覺得很沒有信心,她這個樣子是不是不打算接受他。
生產完沒幾天,夏雲竹就開始忙著論文的修改和準備答辯。梅姨在一旁絮絮地嘮叨說,月子裡不能勞心勞力,她也沒理。好在家裡有矩陣,清潔的活兒全讓矩陣包去了,梅姨只要照顧大家的飲食。本來按照她的意思,她是打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這兒。夏雲竹擔心她太辛苦,不讓她晚上照顧。
方暮遠信誓旦旦地說要盡父親的職責,晚上由他起夜。可是他這個人睡著的時候特別遲鈍,經常是他迷迷糊糊才起來,夏雲竹那邊已經在喂孩子吃奶或是已經換好尿布了。他總是面有愧色地說下次一定早點醒。夏雲竹心裡好笑,他那個樣子怎麼可能醒得了。後來,她乾脆把兩個臥室之間的門關上,免得吵他睡覺。
夏靈均能吃能睡,小手小腳揮舞起來極其有力,就是哭起來聲音特別大,而且一哭必定要人抱。夏雲竹把小床放在自己床旁,他一哭便把他抱起來哄他。方暮遠對她說梅姨說的孩子不能一哭就抱,寵壞他了。夏雲竹微笑著想,我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可是看著他的大頭在懷裡一拱一拱,臉上掛著眼淚一臉的委屈樣,怎麼捨得讓他哭。
全世界的母親都是這樣的吧,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捨不得讓自己的孩子受苦,捨不得讓他們受委屈。夏雲竹想到了艾莎,那個身患絕症瀕臨死亡卻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想到了艾莎的母親,儘管自己的女兒已成為母親,可是在她眼中,她永遠是自己的小女兒,永遠需要自己照顧。她那次去非洲已是五年前了,夏雲竹希望在非洲那片被遺忘的土地上,母親永遠不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孩子也永遠不再會失去自己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麼多,我好勤勞啊。
周子渝篇二十
登上去非洲的飛機之前,夏雲竹就已經做足了功課,閱讀了大量的資料,圖片和影片,她知道那裡的情況很惡劣,也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知道她將面臨的是一群飽受苦難的人們。她對周子渝嘆息:“小魚兒,這一定不會是一次愉快的體驗。”
周子渝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不怕,因為。。。”轉而又嘻嘻笑著:“我有無所不能的超級小豬啊!。。。小豬,你說你是不是超人,做什麼事情都是什麼什麼有餘。。。”
“遊刃有餘。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出自《莊子》的《養生主》。”
“對!”周子渝高興道:“你給我講過這個故事,一個很會解剖牛的廚師。。。那麼小豬,你是不是該叫庖夏?你這樣算不算相煎何太急,小豬解小牛!”
夏雲竹做怒狀。
周子渝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小豬,我怎麼就覺得你笨笨的,老是會被我欺負。你看你這個樣子哪裡像天才少女!”
夏雲竹豎起眉毛,扭著他耳朵:“你就是小牛!你就是小牛!”
周子渝嬉皮笑臉地求饒:“小豬,你把收集的資料給我看看吧。”
夏雲竹瞪他一眼,開啟電腦。周子渝看完資料,默然半晌,正色道:“小豬,答應我,別把自己的感情放進去。”
夏雲竹小聲道:“我知道,我不會的。。。不是因為怕你擔心,而是我知道不能也不應該。”
夏雲竹和周子渝轉了兩趟飛機才到達目的地。這是一座位於沙漠地帶的城市,規模還不如美國的一個小鎮,房屋低矮而破舊,植被很少,大多數地方都是裸露的黃土地和黃沙地,有點地方覆蓋著青草和低矮植物。
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