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書生落坐之後,目光卻一直在六君子身上打轉,顯然他十分留意此六人。
六君子生性豪放,言事無忌,秦嶺樵夫三杯下肚,更是語無憚忌,又開言道:“不論怎樣,咱們非得把杜家娃兒找到不可,不然這個人可丟大了。”
奚容瞪了他一眼道:“你急什麼,喝你的酒吧。”
秦嶺樵夫不服氣地道:“修羅門無故來中原生事,就算沒有杜家娃兒這件事,咱們也得找他算算帳去。”
只聽隔座的白面書生冷笑道:“你惹得起人家嗎?”
秦嶺樵夫一怔,呼地從座上跳起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管爺們的閒事。”
白面書生冷冷道:“你不是要尋修羅島的人嗎?他們就住在三宮殿,對我發橫有什麼用。”
天河釣客急將秦嶺樵夫攔住,對白面書生拱拱手道:“尊駕尊姓大名?”
白面書生搖搖頭道:“在下無意高攀,犯不上稱名道姓,再說江湖末流,就算把姓名說出,也沒有人知道。”
天河釣客喝道:“光棍眼裡不摻沙子,尊駕剛才無故插言,必有用心,何妨明白說出。”
白面書生哼了一聲道:“剛才你們提到杜家娃兒之事,我倒知道一點。”
天河釣客心裡微微一動,接道:“你知道他現在哪裡?”
白面書生冷笑道:“要在下告訴你們也可以,但有個條件。”
天河釣客一怔道:“還附帶有條件?”
白面書生道:“不錯,久聞你們的六爻陣,無人能夠闖得出來,在下倒極願試一試。”
萬里獨行客奚容朗朗大笑道:“好啊,原來閣下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目的是衝著我兄弟來的。”
白面書生立起身來道:“此地不是談話之所,咱們找個地方再談。”
萬里獨行客奚容道:“很好!我兄弟當得奉陪。”
白面書生得聆萬里獨行客的爽朗回答,正中下懷,朗聲笑道:“在下與六君子無怨無仇,即令能闖出六爻陣,也不想對你們怎麼樣,不過你們得聽從在下之命,前去辦一件事情。”
六君子對自己所練成的六爻陣,具有極大的信心,白面書生在江湖上甚少露面,可說是藉藉無名,若在平時,奚容必然一口答應,此刻忽然想起天河釣客之言,不禁遲疑起來,沉聲道:“尊駕究竟什麼人,找上我兄弟果是為了見識六爻陣?”
白面書生見他突然變卦,甚感意外,冷笑道:“六君子自詡六爻陣無人能破,怎的竟怕了區區一個江湖末流。”
天河釣客徐徐插言道:“我兄弟二次出江湖後,極少與人動手,亦不曾誇什麼海口,你這話從何聽來?”
白麵書一仰面笑道:“有道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六君子二次入江湖的傳聞,已是人人皆知,在下亦久所仰慕,是以不惜拋磚引玉,一償夙願。”
奚容仰面一陣怪笑道:“原來如此,我看不用擺什麼陣了,老叫化就用這獨臂,見識見識尊駕的絕技。”
白面書生冷冷道:“你們六人用六爻陣還不一定能勝得了在下,若是一人單打獨鬥,那可是自己找死。”
奚容大怒道:“那可未必見得,看招。”呼的一掌劈面攻去,他身為六君子之首,功夫自非等閒,掌勁發出,猶如一股狂飈,直撞了過來。
白面書生冷冷一哂道:“就憑這點點氣候也配稱雄?”
大袖輕輕一拂,奚容那股挾著呼呼嘯聲的掌勁,立被化解得無影無蹤。
奚容心頭駭然一驚,掌心神功再聚,揉身又是一掌攻來,他這番有了經驗,招式發出,僅用五成真力,餘勁隱蓄不發,以觀變化。
白面書生白晰無情的臉上,抽搐了一下,倏然一聲冷哼,右臂長袖一圈一引,把莫容的掌勁引到一旁,左臂忽地一搶,露出春筍似的纖纖五指,閃電似地擊出。
奚容只覺對方那一圈一引之勢,隱隱似有一股絕大的吸力,迫使掌上隱蓄的力道,不由自主地發出,身子也被牽得往前一傾。
倉促間只覺肩上一涼,一陣寒風拂面而過,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他練的是太乙神功,原具有抗禦寒毒之功,當下趕緊提氣行動,活動血氣,詎料半邊身子就和落在冰窖一般,已然運轉不靈。
白面書生嘿嘿笑道:“你已中了在下的天癸指,如不及時解救,子不見午,今晚子時便行骨化神消了。”
天河釣客大吃一驚,疾步上前扶住道:“老大,你怎麼了?”
奚容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