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張口噴出一塊瘀血,忽地一旋身,疾奔而去,那批黑衣人見首腦已走,也跟著急奔而去。
杜君平面無表情,回頭望了修羅王一眼,舉步直赴林外,此時天色已經破曉,他迎著晨風深吸了一口氣,正待辨識一下所處方位。
驀地一條人影飛射而至,落地竟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紫袍老者,雙目冷電似的在杜君平臉上一瞥,倏地縱聲一陣狂笑。
杜君平因恐露出破綻,是以不便出聲說話,但覺他笑聲洪亮,震得林梢敗葉紛紛墜落,心頭枉跳不已,不由暗驚道:“此人的內功怎的如此深厚?”
紫袍老者狂笑了一陣,陡地往前一赴身,伸手往杜君平的臉上抓去,出手快捷,隔著老遠便隱隱覺出有一股疾風襲到。
杜君平對他的狂妄自大,極是不滿,明知他這一招旨在揭去自己的面幕,並無襲之意,卻不肯閃讓,左臂一抬,翻腕朝抓來的手掌扣去,右掌五指齊彈,徑襲前胸五處大穴,出招快速,去勢疾逾奔電。
紫袍老者料不到杜君平使出如此兇險的招式,百忙中右臂一沉,把抓出的手掌縮回,左掌乘勢推出,企圖以深厚的內力,硬接下杜君平彈出的指風。
詎料,掌風與指勁一觸之下,只覺對方的指勁尖銳如錐,直透入掌風之內,不禁大吃一驚,腳下一用勁,硬生生把衝出的身形撤回。
此老一生狂傲,極少遇上敵手,不想在一個不知姓名的少年手下,吃上一個啞巴虧,頓時暴怒起來。
修羅王冷眼旁觀,只見紫袍老者白裡泛紅的臉上,突然升起一層紫氣,不禁心裡一動,急用傳音喝道:“賢侄你快退下,容我來應付。”
不容杜君平回答,緩緩往前一跨步,擋在他身前,倒揹著雙手,一語不發。
紫袍老者暴怒之下,竟把從不輕易施展的紫陽真氣運集,意欲一舉搏殺對方,忽見人影一閃,已然換了一個舉止沉穩的古稀老者,不由一怔,沉喝一聲道:“尊駕是誰?”
修羅王搖了搖頭道:“老夫已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紫袍老者怒道:“難道對本門派都忘了?”
修羅王想了想道:“老夫乃是青龍壇下的弟子。”
紫袍老者怒極,厲聲喝道:“你滿嘴胡說。”
突然遠遠傳來一個冷峻的嗓音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尊駕也許是氣糊塗了。”
杜君平回頭一看,只見青龍壇主領著那批難友緩緩行出林來。
紫袍老者一見青龍壇主來到,頓時省悟,但仍心有不甘地道:“不論他是哪個壇下的,老夫得稱稱他究竟有多少斤兩。”
青龍壇主冷笑道:“此刻正需用人之際,尊駕豈可逞一時意氣,我看免了吧。”
紫袍老者怒氣勃勃,突地一旋身,疾奔而去。
青龍壇主嘿嘿冷笑了兩聲,舉步行至修羅王身前,拍著他肩膀道:“你二人乾得很好,回壇後本座當稟明盟主,升你二人為香主。”
修羅王裝作痴呆地咧嘴一笑,杜君平早把目中神光斂去。
呆呆立著默不作聲。
青龍壇主滿意地笑了笑,揮了揮手道:“此去已漸入坦途,大家隨我來。”領著一行人當先疾行。
杜君平暗察四下的形勢,所去的方向,竟仍是黑風怪領去的那地方,心中不由暗罵道:
“原來他是明欺大家已喪失靈智,又領大家回到老地方了。”
杜君平所料果然不差,青龍壇主領著大夥兒在群山中轉了約一個來時辰,已來到一處秘谷,谷內新蓋有一座寺院。
青龍壇主把大家直領入後殿,吩咐大夥兒就在禪房中歇息,不可行動,自己卻徑自入內去了。
同行的難友們倒也聽話,各自盤膝坐下,閉目養神,竟沒有一人交談。
杜君平細察所處的禪房,似是在山洞之內,隨用傳音對修羅王道:“伯伯,這所寺院從外面看很小,裡面卻大得很呢!”
修羅王亦用傳音答道:“聚賢廳就在此寺的後面,這所寺院縱不是總壇,亦必是天地盟根本重地。”
杜君平又問道:“咱們如今該怎麼辦?”
修羅王答道:“他們既對咱們深信不疑,那是再好沒有了,且不要急,等些時再見機而作吧。”
二人交談數語後,青龍壇主巳匆匆行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個大漢,每人抱了一包衣服,對著大夥兒拍拍掌,沉聲道:“咱們此刻處境甚是危殆,隨時均有遭受襲擊可能,諸位務必把精神養足。”
又指著地下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