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狠鬥宮裝麗人的杜君平,並非真的杜君平,他見六君子現身後,便知危機已然過去,當下強提著一口真氣,疾步向谷外行去,他因身負重傷,極須尋一個僻靜地方療傷,還幸一路均無人攔阻截擊。信步在亂山中奔了一程,自知難再支援,不覺頹然一嘆,隨在一塊石上坐下。默運全功,察看了一番傷勢,已然發覺宮裝麗人所用,乃是一種極其歹毒的陰功,自己為了假扮杜君平,竟未把藥囊帶上,只有隨身所帶的幾顆普通丹藥,當下摸出了兩顆吞下,竟欲先行把傷勢穩住再說。
詎料,吃下丹藥不久,突然腹內大感不適,竟已無法再提真氣,這一驚非同小可,暗叫道:“不好,這是一種什麼功夫,怎的如此厲害?”
一個練武之人,只要真氣不散,任是再厲害的傷勢,亦可緩緩自療,一旦真氣渙散,那就非得借用旁人之力,或者是藥物來治療了。
就在這時,一條倩影循著山路,迎面飛奔前來,他身負重傷,耳力已然失聰,等到發覺有人前來,藏躲已是不及。
來人遠遠便發現了他,高聲道:“是杜兄嗎?”
他聽那口音十分熟悉,卻想不起是誰,來人行走極快,晃眼已到前面,卻是一位極其秀麗的青衫女子,見他步履蹌踉不穩,一把將他手臂抓住,柔聲道:“杜兄,你傷得根重嗎?”
他喘息著道:“還好。”頓了頓復又道:“請恕在下眼拙,姑娘你是誰?”
青衣女子愕然道:“小妹厲若花,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假杜君平點了點頭道:“姑娘好像救過在下一次性命,那是在下誤中蠍娘子暗器之時。”
厲若花滿面憂容地道:“你提那些事幹什麼,咱們還是早些尋個地方療傷吧。”
假杜君平想了想道:“姑娘如若有意幫助在下,就煩你去旅店替我把藥囊取來。”
厲若花搖頭道:“這樣不妥,我先把你帶到我住的地方,然後派人去取藥。”
假杜君平輕喟一聲道:“你的住處離這有多遠?看來在下是無法步行前去了。”
厲若花大吃一驚道:“這般說來,你連真氣都無法提聚了?”
假杜君平黯然一嘆道:“暫時是如此,只要藥囊取到,再重的傷勢也不妨。”
厲若花想了想道:“小妹住所離此不過七八里的路程,我揹你去吧。”
假杜君平乃是久已成名人物,怎肯讓一位年輕姑娘揹著,當下苦笑搖頭道:“這怎麼行?”
厲若花心裡一急,疾步上前扶住,順手點了他的睡穴,就勢背起,放腿疾奔。
再說阮玲姐妹自假杜君平露面後,心裡稍安,急忙退下,先行各處察看了一番,只見各處佈下的哨卡,大部份都已死傷殉難,只是不見公孫喬。
這些死傷之人,有的久隨谷主,有的是自幼收容的孤兒棄嬰,眼看她們俱遭橫死,止不住流下淚來,王珍悲慟地叫道:“元兇就是她一人,有天我要把她碎屍萬段。”
阮玲強忍悲痛道:“徒悲無益,你快去尋公孫喬,我得去墓陵看看,怕的是薛姑婆獨力難支。”說罷放腿向墓陵奔去,遠遠便見薛姑婆白髮飄飛,正自與一位黃衫老者,打得難分難解。
另一處是一位黑袍老者,獨對梅蘭竹菊四女,此老掌力渾厚,招招有如巨斧開山,勇猛已極,但四女身法輕靈,步法飄忽,黑袍老者空自暴怒如雷,竟無法把四女奈何,而四女也只能暫時將他困住。
阮玲心細如髮,且不管鬥場之事,飄身向墓陵奔去,只見墓前一排立了五位本谷門下,有一二人已然帶傷,當下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舉步進墓前,輕聲問道:“可有人侵入墓內。”
為首女子恭敬答道:“還幸沒有人攻到墓前。”
阮玲點頭道:“很好,你們小心守著,我去助薛姑婆。”轉身又向鬥場行去。
這時薛姑婆與黃衫老者已然漸漸分出勝負,那黃衫老者雖然武功高強,但薛姑婆佔了兵刃的便宜,拐沉力猛,運轉如飛,致令黃衫老者有許多招式施展不開。
阮玲緩緩行近,徐徐言道:“本谷向來不問江湖之事,前輩何苦聽人指使,前來進犯。”
見他沒有開聲,復又道:“前輩如再不住手,等會可要自討沒趣。”
黃衫老者與黑袍老者乃是同道前來,原沒把這些年輕女娃放在眼裡,此刻遭逢勁敵,才知事情並不簡單。
高手過招,生死只需毫釐之間,他這一分神,已予薛姑婆可乘之機,呼呼一連三招,把他迫退丈餘。
阮玲突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