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轉身向寺院奔去。
阮玲突然停下腳步道:“杜兄可隨令師伯前去,小妹就此告別。”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姑娘有何急事?”
阮玲道:“目下情勢大變,小妹必須即刻趕回谷去。杜兄護送令師伯回山後,也請來飄香谷相見。”
杜君平心中雖有許多話要問,但見雲鶴道長已行出一箭之地,只得點頭道:“姑娘前途珍重,在下多則一月,少則十天,必定趕到飄香谷候教。”
目送阮玲走後,急步趕上雲鶴,只見他舉步踉蹌,面色大變,急上上前攙扶道:“師伯傷得很重嗎?”
雲鶴道長喘息著道:“內腑被人用重手法震傷,未能及時療治,已然聚結成疤,只怕難以好了。”
杜君平大吃一驚道:“師伯這傷有多久了?”
雲鶴道長一陣劇烈咳嗽,吐出一口淤血,身形搖搖欲墜。
第 九 回 絳衣麗人
杜君平一伏身將他背起,飛奔至寺院,先行將雲鶴道長放在神前蒲團之上,輕聲說道:
“弟子到後面看看有沒有人。”
說著立起身來,見一位髯眉皆白的老和尚,正立在神座之前。不由暗中駭然,當下抱拳道:“敝師伯身負重傷,欲借寶剎歇息一宿,求大師父行個方便。”
老和尚低聲唸佛道:“本寺十分狹小,有間客房已有人借住。這位道長既是有病,請到貧僧禪房來吧。”
杜君平遂把雲鶴道長背起,隨著老和尚進入撣房,將他放置臥榻之上。雲鶴道長此刻神智已恢復清朗,徐徐言道:“平兒,師伯只怕不行了。”
杜君平悲慼地道:“師伯感到傷勢如何?”
雲鶴道長搖頭道:“真氣渙散,胸間憋悶異常。”輕嘆一聲又道:“趁師伯神智尚情,我把一年來的經歷先向你說一說,以後也好向你掌門師伯稟報……”突起一陣劇烈咳嗽,使他無法再說下去。
杜君平突感一陣悲憤湧上心頭,熱淚奪眶而出。
雲鶴道長咳嗽了一陣,復又道:“你也不要難過,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一個練武之人,既已捲入江湖是非漩禍,死傷在所難免……”,喟嘆一聲接道:“師伯決心插手這場是非,早已經把生死置諸度外,抱憾的是未能全始全終,唉……”他似力氣已然用盡,又復劇烈咳嗽起來。
杜君平急得雙手連搓,突然心裡一動,一掌按在雲鶴道長的命門之上,奮起一口丹口之氣,源源輸入他體內。輕聲道:“師伯請提氣試試,弟子助你行功。”
雲鶴道長只覺一股巨大暖流,循著經脈直衝入體內。心中大感驚異。忖道:“一年不見,他進境竟如此之快,真是不可思議。”
當下不敢怠慢,也試著提氣行功,跟著那股暖流運轉。果然一股真元之氣,復又納回丹田。
杜君平稟性雖強,究竟修為不夠,一頓飯的工夫,已累得滿頭大汗。
雲鶴道長緩緩把眼睜開道:“平兒,歇息一會吧,我已不礙事了。”
杜君平收回手掌,深長吸了一口氣,歡愉地道:“師伯的傷勢好了?”
雲鶴道長點了點頭道:“師伯已能提氣行功了。”
他知杜君平乃是至情至性之人,若知他傷勢並未全好,勢必不惜耗損真元,全力為他療傷。
他嘴裡說著話,暗中細察杜君平的氣色,只覺他神光內斂,神采奕奕,並未因真元耗損而現疲憊之容,不禁暗暗驚奇。
雲鶴道長乃是久走江湖,閱歷豐富之人,突然想起剛才帶他們進來的老和尚,還未和他交談一語,這種喧賓奪主之舉,在人情上說不過去。於是忍下心中要說的話,舉目看去。只見那老和尚垂目閉睛,正自靜坐一旁入定,遂道:“平兒,咱們到外面去吧,怎可久呆禪房,攪擾老禪師的清修。”
老和尚突然雙目睜開,口宣佛號道:“道長傷勢未好,儘管歇著吧,老衲已著人去收撿屋子了。”
雲鶴道長跳下榻來,稽首稱謝道:“老禪師菩薩心腸,貧道感激不盡。我們還是到客房去吧。”舉步行出禪房。
杜君平緊隨雲鶴道長之後,也步出了禪房,經察他的步履,已較前穩健多了,心頭頓感一寬。
雲鶴道長含笑信步跨入客房,轉臉對杜君平道:“師伯真氣已能提聚,今晚歇息一宿,明天就可趕路了。”
杜君平道:“師伯如果沒有急事,多歇息幾天也行,反正多付香資給他們就是了。”
雲鶴道長將竹簾放下,深籲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