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痛,就算是再清明的官吏也要昏了頭,又怎可能真正秉公處理。”
楚天翱沉吟片刻心下打定主意,望向楚憐兮。“事不宜遲,不用收拾包袱了,身上多帶些銀兩,你即刻啟程去洛陽找霆昊,自今日起你就是許家的人,楚家的事不用你插手!”他轉身望向楚夫人慕晴雪,“晴雪,你帶著盼兮、倩兮上長安府回你孃家,多叫些護院陪著。”
“老爺,衙差來時若捉不到三小姐……”駱總管提醒。
“讓他們捉我吧!養女無方是我的錯,她犯下錯事合該由我來擔!”
“翱哥!”慕晴雪泫然欲泣,“你讓我留下來陪你吧!”
“你留在這兒只是多增牽絆,”他柔聲對著妻子,“聽話!帶著兩個女兒先去避避,那些人若尋不見憐兮肯定要尋其他人穢氣,你們留在這兒只會造成我的負擔!”
“娘跟姐姐們都不許走!”楚憐兮走近楚天翱夫婦,目光堅決地跪在父母跟前,“憐兒做錯的事憐兒自己去擔,沒理由要爹去頂這個罪!只是,”她低身叩了三個響頭,“憐兒沒法子再服侍二老,生養之恩來生再報!望爹孃與兩位姐姐善自珍重。”
“不是你的錯!”楚盼兮衝至妹妹身旁陪她跪下,心疼她的堅強,攬緊了她纖小的身子,楚憐兮堅定的目光中毫無水氣,反倒是楚盼兮已哭成淚人兒。“這場爭執因我而起,若那朱縣尹真要治罪便讓他治我的罪吧!”
“時間不多了還在這兒蘑菇!”楚天翱斥聲道:“駱總管!叫方顓護院帶走夫人及大小姐、二小姐!另外,幫我把‘滿天雪’牽來,三小姐要用!”
“我哪兒都不會去!”跪直了身子的楚憐兮臉上是盤石般的意志,“如果爹硬要趕我走,憐兒只有一死!”
啪地一聲,楚天翱給了女兒一巴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你想死便死的嗎?你才十六歲又是個女孩兒家,進了大牢別說命,連身子都叫人糟蹋了,傷的是誰?還不是生養你的爹孃!你進了牢認了罪這事兒便了結了嗎?不留著有用之身,光會在這兒逞匹夫之勇!”
望著一臉倨傲不為所動的小女兒,楚天翱嘆了口氣。“爹雖然整日罵你,那是因為三個女兒中你是最像爹,如果爹真的有了什麼事,紅葉莊及你娘、你姐姐還要靠你,算爹求你好嗎?”
楚天翱瞬間出手點住了楚憐兮的穴道,楚天翱深知小女兒的性子,若不用強逼,這孩子今兒個絕不會肯走!
駱總管牽來滿天雪,楚天翱將楚憐兮送上馬,將她兩手環抱住滿天雪高昂的頸背,持條棉繩將她緊緊縛在馬上,再在她腰際掛上一袋銀兩,貼近滿天雪。
他對著愛馬低語道:“我將心愛女兒託你,快帶她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不捨地輕撫了撫小女兒的臉,楚天翱道:“爹在你身上點的穴道三個時辰後會自行解開,如果你真的對爹好,就聽爹這一次——去找霆昊!”用力一拍擊在馬兒臀上,他喝道:“駕!”
滿天雪撒開了腿由後門向著黑夜奔去,在馬背上因著賓士不斷上下騁動身子的楚憐兮因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不能轉身,不能回頭!
終於,一顆瑩著光的淚珠,悄悄無聲地她眼中滑落!
第四章
洛陽許兆畿府第自早到晚盈滿賀客及親朋好友,大紅鞭炮綿延丈許,爆竹及賀喜聲不絕於耳!
“許老,您真是本事,生個好兒子參加京試一次就登科當了狀元郎!”
“是呀!許公子那篇‘論當今京畿之防與外番通好之盟’深得主考翰林院士推崇,齊薦皇上與當今兵部尚書共賞以為參本,聽說皇上閱後讚不絕口。”
“那倒是!”許兆畿提起許霆昊就滿臉驕傲,“皇上親設晚宴邀請此次京試上榜的狀元、榜眼及探花,咱們霆昊今兒個就是要去赴此皇宴,沒法子親自跟列位致意,禮數不周,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無妨!只是外頭傳言科科狀元貌比潘安,沒見著心底總有些遺憾!”
“歡迎諸位鄉親隨時再來,隨時再來!”
許霆昊隔著窗欞瞧著外頭喜氣洋洋的一切,由著家僕打點他著上狀元郎官服,心頭卻感染不上半點喜意。
他自京試回返,報喜的探子同爹派去湘陽的媒人同時到了許府。
得知他高中狀元,府裡頭由上而下欣喜若狂,熱熱鬧鬧地整日歡慶,只有他卻在聽了媒人的迴音後心頭鬱悶。
媒人到了紅葉莊並未見著楚老爺、楚夫人提不了親,向家丁問起三小姐的下落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明白,還提起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