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扇。
“蕾。”翅膀抱著她,眼神散喚地瞅著無形的風,“我頭一次希望能看著鬼。”
兩個月後,S市非典防治轉入常態,防非通告終止執行。丁凌成了飛石裡的禁忌,誰也不敢提這名字,除了時蕾,她提得還很頻。“丁凌說了喝酒吃消炎藥容易酒精中毒。”“丁凌說了你再吐血引起胃黏膜病變這輩子就甭想沾酒了。”“我這兩天在學校,你下課別出去混,別當還有丁凌隨叫隨到給你看店。”
翅膀殿下李柏松在飛石門口支局打麻將,克魯斯說被學生纏住還沒到,時蕾坐在一堆抱枕裡,不上前兒救場還冷冷奚落:“三缺一吧?”她說得漫不經心,但在場的三個男人都黯了眼睛,柏松坐了一會兒說回去換歌,翅膀跟進去。殿下若有所思地看著時蕾:“別那麼殘忍。阿非不是那麼冷血的人,就算不能愛上,也不會淡忘。放心吧。”
“……”時蕾詫異,她以為只有長髮哥瞭解丁凌的感情,“翅膀知道嗎?”
“別人知不知道我說不準,但我是早就看出的。說來沒什麼驕傲,像我們這種人,在酒吧裡獵豔很少會找上非同志,也可能是一種直覺。”
飛石敞開的門口,掛在玻璃上的風鈴晃動,叮鈴叮鈴……空氣是流動的,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絕對的秘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秘密,只是他們不說,每個人都裝作不知道,那麼你就以為這還是你一個人的秘密,謹慎地保守,秘密的意義不過如此吧。時蕾想。
丁凌離開後的某一天,翅膀忽然滿天地翻那張十二區的照片,沒耐性地問時蕾,時蕾說不知道,放窗臺上讓風吹跑了吧?
“靠,哪天給我找找,丟了再沒有了。我那時候比較帥。”
“現在也挺帥,”她說得不清不楚,“你永遠都是我心裡最帥的人。”
翅膀挑眉道:“你要說就好好說,別咬牙切齒地。”
“不是咬牙切齒,是意亂情迷。”她嘻嘻笑,被他拖了手到前廳上工。憋了幾個月的泡吧一族又出來活動了,飛石現在每天人滿為患。
經過衛生間翅膀輕輕踢了門一腳。“我在這裡邊頭一回見著小大夫,讓你給撅完這頓喝,吐得跟鬼似的。”沒他媽嚇死他。
他不會知道,那天長髮哥本來是想介紹丁凌和他認識的,可是丁凌臨陣退縮,坐在一邊看他們喝酒,本來想少喝點壯膽兒,結果醉了。事後自己提起來說是酒醒得還算及時,至於醒酒之前到底說了什麼只有當事人知道,一個永遠不可能說,一個又不能問。長髮哥對時蕾說他有時候想想也挺搓火兒,連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要顧及世俗眼光,可他起碼可以找著自個兒的伴兒,丁凌最大的失誤就是看上個正常的男人。“但他到死沒後悔過,也算樂事兒吧,人這一輩子麼……”
他沒有說完,時蕾也不追問,發愣似地傻笑。
38、男女之間的蠢友誼
翅膀量著膽兒跟家說想不回去過暑假,老爺子竟然說不管,不知琴姐吹了什麼枕邊風。楊毅吵著要來,季風和叢家家假期都要留在北京補課沒人肯陪她,於一走不開又不同意她自己出門,小丫頭已經沒什麼心思面對即將到來的考試了,每天都在積極勾引旅伴中。
因為留在S市的唯一條件就是考試不行掛科,翅膀又開始了每年期末考試前的人事活動,但凡考試課的任課老師都招呼個遍。教智慧財產權法的副教授,戴一金邊兒眼鏡,滿臉賤笑,逢人就鼓吹他這門課程的重要性,“申請法學碩士學位的必考科目。”翅膀點頭哈腰地說:“老師如果您帶研究生我一定找您當導師。”心裡狠啐一口,可惜你沒有這資格!瞅這氣質倒應該去教犯罪心理學,講變態心理犯罪麼,站講臺上活生一個被研究物件。
大三上半階就要選專業方向了,不同的方向由不同導師帶。翅膀決定選民商,他有一次在風情六家見著一個秦川的法律顧問,三十出頭,正是他們S政法民商出身的,殿下說這女人只打國際經濟糾紛,接一筆就有百分之六的賬務提成,每天進賬多少自己都不知道。翅膀倒是沒打算將來真吃法律這口飯,但還是深被此女撼動,晚上在屋背法條背案例格外起勁兒,讓時蕾很是費解。
時蕾的考試是不成問題的,她和丁冬主要精力都用在課程設計上。連著幾天沒回飛石住,翅膀開始抗議了,跟她說不行去賄賂賄賂你們孫主任吧別瞎忙和了。時蕾納悶了,我們哪來個孫主任?估計他是又給人亂扣姓。
“就那次逮著我踩草坪的瘦老頭。”
果然~“他姓宋。”
他還挺不屑,“給個棍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