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煩躁,提起袍擺先去給老太太請安。
杜鵑迎出來,朝曹清儒福了一福,小聲地道:“爵……老爺,老太太已經睡下了,您明日再來吧。”
老太太的確是累了早早地睡了,服侍她的丫頭婆子們,連地鋪都已經打好了,曹清儒此時進來,會非(提供下載…3uww)常麻煩她們。
曹清儒點了點頭,跟杜鵑道:“好生服侍老太太,該你們的賞銀不會少。”說完轉身去了對面。
一進西側間,就聽見張氏跟曲媽媽報怨,“這逼仄的房子,一抬眼就是牆壁,真真是讓人氣都喘不順,明日一定要跟老太太說一說,再如何,也得買個大宅子,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曹家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曹清儒聽了更覺得煩躁,重重地哼一聲道:“你懂什麼!財不露白,咱們現在是平頭百姓了,還擺那些個款做什麼?要我說,明日將下人們賣一些出去,只留下老太太和你們的陪房就可以了。”
張氏冷冷一笑,“老爺可真是節省,難道曹家的世僕一個也不用麼?那誰來服侍老爺呢?我的陪房,可是隻會服侍我的。”
曹清儒聽不得這種話,冷聲道:“你的陪房難道不是拿的曹家的月例銀子麼?憑什麼只服侍你?”
張氏笑得更加蔑視,“哪家夫人太太的陪房不是從夫家支銀子?難道老爺連妻子都養不起了麼?那麼還要娶那麼多做什麼?依我看,不如將姨娘們給賣了,尤其是那年青的,還值得幾個錢。”
曹清儒聽得火冒三丈,他進內院來,本是要跟張氏和武氏商量一下日後如何開源節流的,其中有一條就是各自的陪房月例由各自出,反正兩位妻子都是有陪嫁莊子和店鋪的,卻沒想到還沒張嘴就被張氏給搶白了一通,連丫鬟婆子都不打算給他用,那麼他想提議日後讓妻子們往公中交點銀子,只怕也不可能如願了。
曹清儒心頭又躁又怒,看著張氏那張得意又鄙夷的臉,心火更加旺盛,原本打算商議完了就回外院睡的,這會子卻忽然改變了主意,他提腳進了裡面的暗房,竟在武氏處安置了。武氏的丫頭和婆子不得不抱著棉被來到外面,陪著笑臉要求打個地鋪。
張氏冷冷一哼,“睡穿堂去,以後咱們這屋就是這個規矩了。”反正曹清儒是不可能來她這兒睡的,會被穿堂的寒風吹成冰棒的,也就是武氏的丫頭婆子而已。
不過這邊的動靜,還是被對面給聽到了,老太太的房間大些,杜鵑作主讓武氏的丫頭們睡到了外間。
張氏也不理會,老太太喜(3UWW…提供下載)歡被人打擾就隨她去。曹清儒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心裡更氣,本來對武氏也不過如此了,心裡氣不得,乾脆老著臉皮,不管外頭的張氏和一眾丫頭婆子,要了武氏一回。
隔著薄薄的牆壁,一動一靜張氏都聽得清清楚楚,別說碧兒幾個沒出嫁的丫頭了,就連曲媽媽這等生養過的老媽媽,都被老爺給臊得渾身充血,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擱才好。
半夜裡,曹清儒才起身,啞著嗓子叫“送熱水來”,張氏不顧寒冷,只披了一件外衫,趿鞋下了炕,往自己洗過臉的還存著髒水的盆子裡吐了兩口唾沫,示意曲媽媽再添點夜香進去,然後加了熱水給送進去。
曲媽媽不敢違命,從夜壺裡倒了點黃湯出來,又頂著寒風開了門,從門外的小火爐上提了銅壺進來,添上熱水,端著盆子送了進去。
張氏心滿意足,回到炕上倒頭睡了。
次日一大早起來,曹中慈和曹中燕就被曹老太太委以重任,去楚王府給俞筱晚請安,秦氏自告奮勇地同行。
俞筱晚如今睏覺,直睡到辰時初刻才起身,芍藥一面指揮丫頭們服侍二少夫人,一面稟報道:“卯時二刻的時候,曹家的三舅母帶著兩位表小姐就遞了帖子進來,說想給二少夫人請安,因則曹家現時的情形,奴婢不敢自專,只讓她們在府中側門處的茶水間坐著,二少夫人您看……”
俞筱晚看著芍藥道:“不論大舅父犯了什麼事,都與後宅子裡的女眷無干,若是連咱們都不見她們了,旁人不會覺得我是大義凜然,只會覺得我冷漠無情。快去請她們進來。”
芍藥忙屈了屈膝道:“是奴婢想左了,奴婢這就去。”
不多時,秦氏、曹中燕和曹中慈就被帶了進來,俞筱晚正在用早膳,問她們用過沒有,曹中慈笑道:“早用過了,不比您這個孕婦,咱們寅時三刻就起身了。”
趙媽媽出來給秦氏等人請了安,芍藥又給讓了座,俞筱晚便問及曹家現在的情形,兩姐妹沒有瞞著,一一細述了。